祝成瑾沉沉的看著她,過了許久,又是一聲冷笑:“本座現在,越來越想折斷你了。”
“想來,你的慘叫聲,一定比別人更好聽。”
“甚至,你的血的滋味,也一定勝過其他的女人。”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揉弄著自己的手指,那雙眼睛里閃爍著一點陰冷的,近乎猙獰的光,好像一個天真又殘忍的孩子,在玩弄著手上的螞蟻。
只要一用力,輕輕地一用力——
南煙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而許世宗又輕輕一笑,說道:“當然,本座還是舍不得。”
“畢竟,若有一天,本座登基為帝,還真的想讓你這雙眼睛看著一切的發生。雖然,本座也可以把你的眼睛挖出來,一直留在身邊,等到那一天拿出你的眼睛來看著那一切。”
一聽到這話,想到那種可能,南煙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祝成瑾又笑道:“但想來,也有些無趣。”
“畢竟,到那個時候,本座還想聽聽你的聲音,想看看你臉上不甘心的表情,甚至——想要看到你痛不欲生,悔恨不已的樣子。”
“等到那個時候再折斷你,也許,更有趣一些。”
這些話,哪怕是陸廣威和郭密聽著,后背也出了冷汗。
祝成瑾接著說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戰本座的耐性,不要讓本座失去將來可能的樂趣。”
“就在現在,乖乖的告訴本座,許世宗留下這三個錦囊,到底還說了什么,那本座可以暫時饒過你。”
“否則——”
南煙沉著臉看了他一會兒,終于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許世宗剛剛在病得快死的時候,還在為你謀劃下一步,該怎么走,所以寫下了這三個錦囊。”
祝成瑾皺起眉頭:“下一步,那怎么會有三個?”
南煙淡淡的眨了一下眼睛:“三個,是給你選擇的。”
“選擇?”
“不錯,這三個錦囊,是上、中、下三策。”
“你想要哪一個,就選擇哪一個,按照那上面所說的去做就行了。”
祝成瑾微微挑眉,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三個繡囊,又立刻抬頭看向南煙,目光隱隱的透著一點急切和熾熱:“上中下三策是怎么分的?”
南煙也看了一眼他的手心。
然后說道:“那里面到底寫了什么,本宮也沒看到。但本宮只看到他把三個錦囊交給小滿的時候說了——青白色錦囊里裝的,是上策;水紅色錦囊里裝的,是中策;紫紅色錦囊里裝的,是下策。”
一聽這話,祝成瑾的臉上忍不住浮起了一點淡淡的笑意。
但隨即,他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堅守金陵,收復江南各州府,與朝廷劃江而治,稱南朝——剛剛他看到這個計策的時候,心中就非常的不屑,對他而言,他寧肯選擇水紅色錦囊里的計策,也絕對不會選擇這個。
這對他來說,就是下策,而且還是下下策。
可是,這話從司南煙的嘴里說出來,卻又是另一種味道了。
就從他個人而言,哪怕是許世宗沒有給出這三策,他下一步的舉動也一定是這三個計策中的一個,只是如何選擇的問題。
但,就是如何選擇,是最重要的。
已經到了這一步,他的任何一個錯誤,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而司南煙這個女人,她是巴不得自己死,不僅想要自己死,她更想要看到他,連同他的勢力飛灰湮滅。
所以,她怎么可能老老實實的將她看到的說出來?
想到這里,祝成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意,拿起手中那個紫紅色的錦囊:“你說,這是下策?那你知道這里面寫的是什么嗎?”
南煙冷冷道:“你以為,許世宗會給我看?”
“他讓我進來的時候,東西都已經寫好,封好,交給小滿了。你的人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東西一直在小滿的手里,我只讓聽福殺了他,東西還沒來得及看,所以,我并不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
祝成瑾道:“也對,這話有理。”
“但,并不代表你剛剛說的,是真話。”
南煙微微瞇起眼睛:“怎么,你是要說,我撒謊了?”
祝成瑾看著手中的錦囊,冷冷道:“這三個計策,的確是分上中下,但到底哪個錦囊里是上策,那個錦囊里是下策——你說的是真話嗎?”
南煙笑道:“若不信我,你問問別人,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人能回答你。”
祝成瑾瞇起眼睛,眼神中透著一點危險,道:“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
“你故意趁著這個時候進入樂志齋,在我的人還沒來得及進來弄清情況的時候,讓你的人殺了小滿,許世宗一死,就只剩下你一個人知道這三個錦囊里上中下三策的順序了。”
“你想用這種法子,來害我。”
南煙冷笑道:“是你要我說,我說了你又不信。那你覺得,能怎么辦?”
祝成瑾冷冷道:“幸好,在小滿死之前,在這屋子里的,不止你一個人。”
聽到這話,南煙的心里咯噔了一聲。
祝成瑾的目光已經離開她,看向了她的身后,南煙也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去,只見聽福還軟軟的倒在角落里,因為失血和劇痛,雖然已經昏迷過去,可他的眉心還是重重的擰成了一個疙瘩。
南煙道:“你——”
“來人!”
祝成瑾突然開口,葛龍立刻招手讓外面的幾個護衛走進來,祝成瑾冷笑著道:“把這個小子給我拖下去,該怎么做,你們知道。讓他開口,你們個個有賞。”
“他開不了口,你們的舌頭也都該割了去!”
“是!”
幾個護衛立刻上前,將已經昏厥過去的聽福拖起來,南煙急忙要阻攔,而祝成瑾已經冷冷說道:“本座勸你不要亂動。”
“我說過,我還想你活著看到本座登基的那天。”
“但你若要去陪著他,那就沒有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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