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皇帝跟陳紫霄大人帶著幾個親兵騎馬出去之后,回來的情緒就有些不對,原本已經答應了暫時停止施針解毒的事,又重新提起了。
雖然薛運有些猶豫,但說到底,她不能違抗圣命。
只能照祝烽吩咐的去做。
她收起銀針,又拿出藥膏,涂抹在祝烽剛剛扎過針的位置,然后輕聲說道:“皇上,目前還有兩次施針的機會,微臣也會盡快配好最后一副藥。不過,罕東衛這邊的環境和天氣都與京城不盡相同,皇上需留意解毒后的癥狀。”
祝烽道:“朕知道。”
“那,微臣告退。”
她說著,便收拾了藥箱準備離開。
可祝烽卻叫住了她,薛運停下來,回頭看向他:“皇上還有何吩咐?”
祝烽面色沉沉的說道:“朕記得,在上一階段的解毒之后,你跟朕說,施針解毒,只是開竅通明,并非真的找回記憶,因為朕的記憶實際上并沒有丟失,只是——如明珠蒙塵一般,被掩藏了起來。”
“是,微臣是這么說的,”
薛運補充道:“所以,解毒之后,尚需要一些機緣才能找回記憶。”
“朕記得,”
祝烽沉聲說道:“你說,如果見到了記憶中的人,回到,去到記憶中曾經去過的場景,或者,經歷了記憶中曾經發生過的事,以這些作為契機,就能恢復記憶。”
“不錯。”
“那,若一生都不能見到記憶中的人,去到記憶中去過的場景,或者,再沒機會經歷記憶中曾經發生的事,那么那段記憶,是否永遠都沒有機會被喚醒?”
聽到這話,薛運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她輕聲說道:“這,微臣也不知。”
“你也不知道?”
“皇上,在皇上之前,微臣沒有為別的人解過洗髓花之毒。”
祝烽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朕知道了。”
薛運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這個時候也看不出任何喜怒,她想了想,輕聲說道:“不過,皇上可以放心,就算微臣對給其他人解洗髓花之毒沒有經驗,但,就算豁出微臣的性命,微臣也一定不會讓皇上有任何的萬一。”
聽到這話,祝烽看了她一眼。
而薛運說完這句話,像是也才反應過來,剛剛那話,說得有些過了。
急忙道:“皇上恕罪。”
祝烽沒有立刻說什么,而是靜靜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朕信你。”
“朕還記得,當初在蓮心會館遇險的時候,你也是豁出性命想要救朕的。”
突然提起當初的事,薛運的臉驀地一燙。
低下頭去不敢再看祝烽。
心里也隱隱的有些懊惱,自己剛剛不該情急之下說出那樣的話,原本上一次,祝烽提起讓她入后宮為妃的事,被她婉拒之后,兩個人再見面,哪怕完全不提之前的事,也不免有些尷尬。
而這一次又——
她正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祝烽又說道:“對了,上次朕問你那件事,你可有改變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