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樣,跟嬌嬌好像好像。
而嬌嬌,這完全是項勝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由此可見,眼前這個小女嬰,也完全繼承了項勝男這個親爹老子的模樣,除了性別像女將軍,其他數目都不像!
“這孩子真好看,幾位姥姥都說,我們南山村好多年都沒出過這樣俊俏的孩子了。”
巫師也在打量著自己的小外甥女,眼中都是疼愛和憐憫。
“姥姥們還說,希望我能把這孩子好好養大,把我和我姐的本領都教給她,等她十六歲及笄之后,便繼任我們南山村的首領。”
當時,姐姐還沒來得及拒絕,自己也沒顧上那些。
但如今,她知道了姐姐的遺愿,肯定會站在姐姐這邊,堅定不移的執行姐姐的遺愿。
將這孩子交給陛下帶出山,帶回她親爹老子身邊讓她好好長大,有爹有娘疼。
將來像個普通女孩子那樣出嫁,成親生子,這是姐姐的遺愿,這也是姐姐用生命換回來的孩子,姐姐不在了,她這個小姨必須要守護好這孩子。
“這孩子,長得真像項勝男。”良久后,楊若晴才發出一聲喃喃。
巫師苦笑,“我姐姐認識項勝男,是她命里的一個劫,也是一段孽緣。”
“她到死都不后悔。”
真的很傻很傻…
“這孩子送出山去也好,或許也是換種方式替我姐姐圓她的夢吧,讓孩子留在項勝男身邊,代替我姐姐陪著項勝男。”
也讓項勝男那個男人看到這孩子,一生,都無法徹底忘記我姐姐!
楊若晴深深看了眼巫師,巫師心里想什么,楊若晴看得明白。
雖然項勝男是她的妹夫,在神志不清的狀況下跟女將軍結合了,并不是有意要背叛小朵。
但是,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原本楊若晴應該對女將軍很惱火才對,可是,女將軍做的這些事,卻又讓楊若晴無法真正惱火,站在女人的立場,甚至她還有些同情女將軍。
女將軍很傻,小朵也很傻。
女將軍懷孕的事,小朵不清楚,甚至項勝男本人都不清楚…
所以,楊若晴只能嘆口氣,“這孩子看著還是很羸弱,我擔心脫離了這個蠶蛹就不太好養活,”
“巫師,不如先將孩子放這里再養一段時日,等把那三個月的差距給拉齊了,我再抱出山,咋樣?”
巫師欣然應諾,“陛下,我也正是這個意思,這段時日我來照看,我再幫她調理下身體。”
“順便,也好讓這孩子給她親娘守孝。”
孩子留在南山村,就代表著孩子也在守孝,能陪著女將軍最后一段。
楊若晴在心里盤算了下日子,這孩子本身就是提早了兩個月早產,再算上這孩子比小朵的孩子晚了將近三個月,所以兩個孩子之間的差距是五個月。
如此一來,這孩子抱出山去交給小朵撫養,理當是一個出生三月大的孩子。
而這蠶蛹里,一天頂外面十天,所以這么一算,這孩子還需要在這里調理十五天。
跟巫師這里商定好了下一次進山來抱孩子的日期后,楊若晴準備離開南山村了。
在離開之前,她再次去了女將軍的吊腳樓吊喪女將軍。
“陛下,您能親自過來吊喪我們將軍,是將軍,也是我們南山村的殊榮!”
幾位村姥姥跟楊若晴這還禮。
楊若晴點點頭,拿起一朵旁邊人遞過來的菊花,上前去輕輕放在女將軍的棺材前頭。
望著尚未封棺蓋的棺材里的女將軍,楊若晴在心里默默的說:“你安息吧,你的閨女會代替你,以另一種方式陪在項勝男的身邊。”
“從此以后,你的閨女也是小朵的親閨女,是我的親外甥女,我也會像巫師那樣,一起看管著她的,庇佑她平安順遂的長大,將來幫她找個好人家,找個如意郎君,一輩子衣食無憂!”
說完這番話,楊若晴突然聽到身后的靈堂里,幾位姥姥發出一陣低呼。
她順著眾人的騷動望去,便間一只好大的黑色蛾子飛進了靈堂,先是在巫師的頭頂停留了下,接著便從幾位姥姥跟前繞過,好像將她們幾個一一對視了幾眼,最后飛到了楊若晴跟前。
它不敢落在楊若晴的頭發上,也不敢停留在她的肩膀上,而是在距離楊若晴兩三步的地方拍著翅膀朝楊若晴三上上下。
其中一個姥姥抬手掐算著什么,然后低呼說:“這只黑蛾子,怕是將軍魂魄所幻化而成哦?”
另一個年長些的姥姥也點頭,悲傷的說:“怕是女將軍放不下咱南山村的村民,魂魄特地化作飛蛾回來跟咱告別呢!”
“你們快看,那只黑蛾子正給陛下行三叩拜的大禮呢!”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只黑蛾子給楊若晴三上三下的做了幾個動作后,掉頭飛向了棺材。
然后,竟然一頭扎進了棺材!
“姐!”
巫師一直被兩個屬下攙扶著,看到這景象,焦急得驚呼了一聲趕緊飛撲到棺材旁邊去查看。
而其他幾位姥姥也都奔到了棺材邊一起查看。
“黑蛾子呢?”
“沒瞅見啊!”
“剛還看到它一頭扎進了棺材,哪去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大家伙兒你一言我一語,都越發的篤定這只黑蛾子就是女將軍的魂魄所化。
正沉浸在失去胞姐痛苦中的巫師再也忍不住,扶著棺材邊緣哀嚎大哭。
“姐姐,你別走啊姐姐…”
而楊若晴也是環顧靈堂四下,觸目皆是白幡和黑色的紙花,處處透出悲涼和消散的沉重氣息。
“女將軍,真的是你回來了嗎?”
“你放心的去吧,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辦到的,安息!”
一陣寒涼的風吹過,掀起靈堂里的白幡黑花發出沙沙的聲響,好像是女將軍在跟大家做著最后的告別。
也好像是女將軍在對楊若晴心中的話語,做著無聲的回應。
從南山村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盡管巫師真摯挽留,想讓楊若晴留在村里住一宿,等到天亮再走,但楊若晴果斷謝絕了對方的挽留。
雖然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跟王翠蓮還有孫氏那說了,說她今晚不回來,明日白天再回來。
但是,她是不可能留在南山村過夜的。
她想連夜出山,繞道去營地那邊,見見閨女駱寶寶。
盡管前幾日繡繡出嫁的時候,閨女駱寶寶也回去吃了酒席,但吃完酒席下晝就回了營地。
楊若晴這進了山,就想著去營地看閨女,在閨女那里留宿一宿,娘倆說說話。
長坪村,駱家。
今夜,王翠蓮和孫氏一起住在楊若晴的寢房,兩人一起帶團團圓圓睡覺。
“今天咱倆控制的還不錯,沒讓他們吃那些油膩東西,我這是偷偷跟晴兒娘你說一嘴,團團今個情況明顯好了許多呢。”王翠蓮壓著嗓音跟孫氏這分享這個對她們來說,非常激動的大發現。
孫氏也是嘴角抿著笑,目光打量著團團,同樣小聲告訴王翠蓮:“我是偷著樂呢,都不敢說出來。”
怕說出來,尤其是當著孩子面說,好事就會破碎。
所以,王翠蓮和孫氏兩人就偷偷的交流著,但滿心滿眼都是高興。
做長輩的,最盼著的就是孩子們身體好。
吃飯倍兒棒,睡覺倍兒香。
“也不曉得今夜晴兒歇在哪里,有沒有吃上夜飯?”
當把孩子們哄睡著后,孫氏望著窗外的濃濃夜色,忍不住輕聲呢喃,眼底掠過一絲擔心。
王翠蓮也是,但是,她更相信楊若晴的能力。
“既然晴兒都那樣說了,叫咱別擔心,那她肯定就是有她的謀劃。”
“她肯定有地方落腳的,走南闖北那么多年,比咱見多識廣,也比咱有本事有能耐的。”
孫氏聽到王翠蓮這樣夸贊楊若晴,心里還是非常高興的。
但再高興,也沒法阻止她心里對楊若晴的擔憂。
但再擔心,今夜晴兒也不會回來了,還不如收整好心思,把孩子帶好,不讓晴兒擔心。
“翠蓮嫂子,咱也洗洗睡吧。”
孫氏招呼了聲,然后起身往外走。
隔壁屋子還有一間洗浴房,各種東西都是齊全的,那是屬于客洗浴房。
明明晴兒的寢房里就有洗浴房,但孫氏和王翠蓮她們這些長輩都很默契的不用他們年輕人的洗浴房,她們如果需要在這里過夜,孩子們都是就近用這寢房里的洗浴房。
而她們自己這是去小堂屋隔壁的客房里,用客房里的洗浴房的。
這就是她們的直覺。
而村里好多其他人家的長輩,就不一樣了。
好多人家的年輕小媳婦兒們早上在池塘哪里漿洗,都喜歡湊在一起控訴自家的公婆如何如何的不上道。
比如說,媳婦在床上乃孩子,公爹竟然跑進媳婦屋里去看孫子孫女。
又或者兒子媳婦在床上睡覺,做婆婆的大辣辣跑進屋去翻找東西,一點兒都不顧忌…
再比如,婆婆都懶得給公爹洗貼身的褲衩子,老漢干了一天農活回家來,換下的臟兮兮的褲衩子就那么甩在地上,甚至還甩到了兒媳婦換下的衣物一塊兒,真是…
正因為很多人家的長輩都那樣無所顧忌,所以兒媳婦們才集聚了一肚子的怨氣,清早的池塘邊也才會那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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