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鐵匠要拿旱煙來招待徐元明,徐元明看了眼那邊的兩個小家伙,擺擺手說:“不抽了。”
王翠蓮到底還是端了茶過來。
楊華忠停下筷子,來到這邊,詢問徐元明:“聽說你們去了老王家?”
徐元明點點頭,臉上笑容有點尷尬:“送小黑回老王家。”
楊華忠也有些尷尬。
這時,楊若晴將自己懷里的孩子交給了王翠蓮,并叫王翠蓮和孫氏都坐過來吃飯,不用招呼。
自己這也邊吃邊詢問徐元明夫婦:“小黑今天跑去茶寮煩你們去了吧?他咋說?是不是說大白如何如何狠,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徐元明再次干笑了兩聲。
徐母也出了聲:“哎,等我們到了老王家,才曉得,小黑把大白打得更慘,打完還跑路了。”
“這個年輕人啊,哎,做事情太魯莽了,我們都不曉得該說啥好!”
先前在老王家,看到大白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又聽到楊華梅說起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徐家夫婦真的恨不能找條地縫給鉆進去!
為啥?
因為小黑的那些小肚雞腸的心思!
原本該鉆地縫的不是他們,應該是楊華梅才對啊,因為小黑是楊華梅的親兒子。
可是,小黑如今也是徐家的女婿,巧紅稀罕小黑稀罕得不行,所以徐家夫婦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那么稀罕這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造孽啊!
楊若晴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然后來到徐元明夫婦這邊坐下,同時將楊華忠替換過去吃飯。
她抿了口茶,對面前這對夫婦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們是老王家的新親戚,所以很震驚。”
“但對于我們來說,這種事,見得多了。”
她笑了笑,又搖搖頭:“大白小黑那對哥倆,從小到大就這樣一路打打鬧鬧過來的,淡定,淡定就好。”
有些話,楊若晴不方便說太多。
比如,這哥倆不僅自己打架,他們還都跟他們的親娘楊華梅那干架呢!
大白也就這一年半載的稍顯穩重了點,擱在以前,那是比小黑還要過分。
小黑最起碼還比較憨,但大白不憨,大白圓滑,狡詐,小心思多。
“總體來說,小黑其實還可以吧,哈哈…”楊若晴突然又說。
她這話在徐元明夫婦聽來,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有一點他們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就是,大白和小黑雖都是東家的親表弟,雖然東家對這兩個表弟似乎都不太看好,但是——
若真的論起來,兩個表弟里東家應該還是更偏向小黑多一點。
而對那個開了鋪子,還算有出息的大白,東家似乎更淡漠。
徐元明夫婦簡單的跟楊若晴這拉了一會兒家常,又提了幾句老王家那邊的情況。
“我們都在那里打圓場,小黑跟大白那賠了不是,兩兄弟也勉強算是握手言和了吧!”徐母說。
徐元明糾正徐母的話:“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兄弟之間打打鬧鬧不算啥,咱家三個兒子小時候不也經常干架嘛,不稀奇不稀奇!”
徐母微笑著點點頭。
完事了徐元明站起身跟眾人告辭。
大家伙兒都跟著站起身,楊華忠問他們:“你們這大晚上的就不要回山了吧?山路上爬是有野獸擋路。”
徐元明擺擺手:“沒打算回,我們去鎮上的家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山。”
楊華忠又問他們:“你們是走過來的?還是趕車過來的?”
徐元明說:“沒事兒,這夜里不熱,我們夫婦可以溜達回去,還能一路吹吹風,說說話。”
這話的意思里帶出來的信息大家都懂了。
駱鐵匠直接說:“等一下,我去套車送你們一程!”
徐元明忙地說:“不用不用…”
駱鐵匠說:“你們就甭跟我這客氣了,這大晚上的,十來里路呢,你們得走到后半夜才能到家!”
楊華忠也說:“沒事兒,讓鐵匠大哥套車吧,我跟他一塊兒去送。”
這回,換駱鐵匠擺手了:“用不了那么多人,我快去快回。”
楊華忠說:“咱同去,回來的路上也好多個人聊聊天。”
孫氏和王翠蓮也勸駱鐵匠:“就讓老三跟著一塊兒去唄,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既如此,駱鐵匠也就沒說啥。
他去套車,楊華忠留下來接著陪徐元明說話。
徐母這時候突然有些尿急,說:“我去趟后院茅廁。”
王翠蓮道:“我怕你找不到地兒,我陪你去。”
徐母沒有拒絕,和王翠蓮一起往堂屋后面走。
結果,剛走出沒幾步,便傳來王翠蓮驚恐的叫聲。
“大妹子,大妹子你咋啦?”
“哎呀快來人啊,大妹子暈倒啦!”
除了抱著孩子的孫氏和楊若晴稍微滯后一點,其他人全都一窩蜂跑到了后院。
楊若晴聽到后院嘈雜驚慌的聲音,將懷里的圓圓放到了旁邊的小推車里:“娘你照看下,我瞅瞅去!”
圓圓被放進了小推車,一百個不情愿,當下就扯開嗓子哭鬧起來。
楊若晴也顧不上去哄他了,因為有孫氏在,孫氏會哄的。
楊若晴沖到后院,便看到徐母直挺挺躺在地上,腦袋被徐元明抱在懷里。
徐元明正在用力掐徐母的人中穴,同時使勁兒的喊她。
徐母眉眼緊閉,身旁的一切嘈雜似都與她無關。
“這掐人中沒用啊!這是咋回事啊!”
徐元明的聲音夾著哭腔,跟眾人求助。
楊華忠他們也都束手無策。
“爹,你快去請旺生大哥過來!”
楊若晴口中吩咐著楊華忠,腳下已沖到徐母跟前,翻開徐母的眼皮觀察了下,接著又抓住徐母的手腕為她把脈。
“怎么會這樣!”
這回,連楊若晴自己都震驚了。
因為徐母的瞳孔已經擴散,脈搏微弱到快要消失。
說死就死了?
怎么會這樣?
“快,將她平放在地。”楊若晴再次吩咐徐元明。
徐元明哆哆嗦嗦著將妻子平放在地,整個人慌得亂了手腳。
楊若晴一邊用銀針扎進徐母的身體,一邊問王翠蓮:“先前發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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