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進到了南山村。
跟上回楊若晴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太大變化,村口的梯田和山腳的魚塘里,清一色干活的都是男人。
走進村子,發現家家戶戶打掃院子,
在院子里晾曬,喂雞鴨的,帶孩子的,清一色還是男人。
女人在干嘛?
女人坐在屋檐底下的搖椅上,喝著茶,嗑著瓜子,聊著天,說著葷段子,不時哈哈哈笑成一團。
紅袖聽到那些葷段子,臉紅了,頭也埋了下去。
楊若晴卻是抿著嘴笑。
這個地方,可真是女人的天堂啊。
不過,若是讓她選,她還是不想在這里長住,因為她接受的思想是男女互相尊重,不存在哪一方的分量失衡。
很快,負責接待的一位女將便將楊若晴和紅袖請到了一座幽靜的三層閣樓跟前。
楊若晴抬起頭,打量面前的閣樓,有點訝異。
“這不是巫師的住所么?怎么來了這?照理說女將軍才是南山村的扛把子。”
心里正詫異的當口,巫師早已從三層閣樓里迎接出來。
“屬下見過女帝陛下,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看到跪在身前的巫師,楊若晴更加詫異了。
幾個月不見,這巫師怎么憔悴了那么多?
這是練功走火入魔了還是咋地?
“無妨,快起來說話。”
楊若晴做了一個虛扶的手勢。
一旁的紅袖見狀直接上去實實在在扶起了巫師。
巫師站直了身,
跟紅袖互相打量著。
“陛下,敢問這位貴客是?”
楊若晴為她們倆簡單的做了下引薦,
巫師得知紅袖是楊若晴身邊的心腹,又暗中觀察紅袖的手肘,手掌,站立和行走時的姿態。
判定這紅袖姑娘雖看著清瘦嬌弱,但卻也是一個練家子,真正的實力跟這外表大有不同。
巫師的眼中浮起尊重和熱情,招呼楊若晴和紅袖進閣樓說話。
同時,巫師又吩咐底下人趕緊去準備好酒好菜來招呼。
楊若晴攔住:“此次過來找你們姐妹,是有要事需要借你們一臂之力!”
“好酒好菜就算了,隨便整幾個下飯的我們填飽肚子就行。”
巫師點頭,立馬吩咐手底下人去準備。
“你姐姐呢?”楊若晴環顧四下。
自己進村的消息,相信應該已經傳到了女將軍那邊,然而女將軍卻遲遲沒有露面。
聽到楊若晴打聽女將軍的事,巫師臉上的笑容猛然一僵,神色也變得極其不自然。
“怎么了?將軍她出什么事了嗎?”
楊若晴也嚴肅下來,又問。
巫師搖頭,“沒,
沒有,
多謝陛下關心…”
“行了行了,
啥事兒都擱你臉上寫著呢,你就別隱瞞了,到底什么事你說,我還等著你們姐妹幫我忙!”楊若晴有點不悅,打斷了巫師的話。
巫師不敢輕慢,重新起身,在楊若晴面前畢恭畢敬站著,在開聲前,她還是往紅袖那邊看了一眼。
楊若晴本來想說紅袖是自己人,直說無妨。
但紅袖卻已識趣的轉過身去,含笑道:“我去門口守著,你們先聊。”
既然紅袖都自己要出去,楊若晴自然也不再說其他。
待到紅袖離開后,屋里只剩下楊若晴和巫師二人。
“現在你可以直說無妨了。”楊若晴說。
巫師蹙眉,滿臉愁容。
“其實,早在發現那事的時候,我本就想出山去稟報給陛下,求陛下來定奪。”
“可是,我姐姐卻以死相逼,我屬實為難。”
“今日若不是陛下突然到此,恐怕我都沒有勇氣出山去跟陛下稟明此事,這是我的私心,也是我姐姐的私心,陛下想要如何懲罰,我們姐妹甘愿認領!”
楊若晴聽得滿頭霧水,“你別磨嘰了,直奔主題吧!到底瞞了我啥事兒?”
巫師嘆口氣,“陛下,此事一言難盡,您,還是隨我來吧,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楊若晴跟著巫師來到了女將軍的住所。
女將軍的住所戒備森嚴,但有巫師帶路,一切的戒備形同虛設。
竹樓上上下下都很安靜,這讓楊若晴稍有意外。
因為以前來這里,女將軍性格大大咧咧,最喜歡呼呼喝喝。
清幽應該是屬于巫師,喧鬧才屬于女將軍。
可現在這樣…
“陛下,到了。”走在前頭的巫師停下腳步,側首對身后的楊若晴說。
楊若晴點頭。
巫師隨即推門而入。
剛進屋,便聽到屋里傳來女將軍戒備的聲音:“何人?”
“姐,是我。”
屋里的戒備瞬間消散于無形。
巫師帶著楊若晴進了屋子。
剛進屋子,楊若晴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藥味。
巫師上前去掀開簾子,露出床上那個形如枯槁的女人。
女人頭上裹著一塊帕子,臉削弱得知剩下一副骷髏頭架子,眼窩深陷,顴骨突出。
臉上的顏色沒有半點人氣,嘴唇更是慘淡,唇角青紫。
看到這樣的女將軍,楊若晴更是大驚。
這簡直比巫師還要嚇人,巫師還只是憔悴,沒什么精神,很疲憊的樣子。
而這個女將軍,更是直接脫了相,且渾身上下浮出死亡的氣息!
“將軍這是怎么了?”楊若晴忍不住問,并幾步上前欲沖到床邊。
而床上原本正雙眼微闔的將軍在聽到楊若晴的聲音的同時,猛地睜開眼。
當確定了眼前這屋里除了巫師,竟然真的多了個人,而那個人還是楊若晴的時候,將軍的眼中露出了驚慌。
她掙扎著下意識想要爬起身,又好像要刻意去遮蔽什么東西,突然,哇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楊若晴止步床前。
因為巫師已經拽住了她,“陛下,請你移步到邊上,容我來為我姐姐解毒。”
楊若晴看這情形,退到一旁,屏氣凝神看巫師為女將軍救治。
“姐,你聽我的,不要激動,屏氣,深呼吸。”
巫師來到床邊,扶住女將軍,一邊教她如何調理氣息,同時塞了一顆紅色藥丸到女將軍口中。
不知那是什么藥丸,女將軍吞下去后,已經停止了嘔血。
接著,巫師又將女將軍放平,取出一只黑色耳朵匣子,匣子打開從里面跳出一只蝎子。
蝎子個頭很大,黑色的外殼油光發亮,尖細的尾巴是紅色的,像刀刃一樣鋒利。
巫師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血低落在女將軍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