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城外。
礦山上。
又到了夜晚,忙碌了一整天的礦工們,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這些礦工之中,大致分為兩類人。
第一類是附近那些拿工錢干活的正常工人。
而第二類則是那些犯事的,被扔到礦山,用勞作來贖罪的戴罪礦工。
以前,這些礦山是在鄉紳老爺控制下,其中所有礦工日子都不大好過,他們干的最累最苦的活,結果還被礦上的管事克扣工錢,甚至有很多礦工就那么死在礦上。
還有一些礦工,不是自愿的,而是人販子從外地販賣進來的勞力,有些人死在當地,都不知姓名來歷。
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楊氏商行接手礦山以后,礦工們的待遇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他們再也不會被隨意打罵,在工時方面,也大大縮短了,甚至還能拿到十足的工錢。
很多礦工家里都供上了楊氏商行楊夫人的雕像,祈禱她一家平安,長命百歲。
而在這種環境下,誰要是說一句駱家和楊家人不好,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那些礦工們會將出口不遜之人,給活活打死的。
云練慶回到了窩棚之中。
今日,他的日子很不好過。
不時從哪里暴露了他的一些事情,尤其是他以及他兒子想要對付駱星辰之事。
那些礦工們憤怒之下,差點兒當場把他給打死。
幸好主管將礦工們趕走,否則,他已經一命嗚呼了。
云練慶全身骨頭都疼,他畢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即使他身子骨硬朗,也禁不起這樣摧殘啊。
閉上眼睛,在床上睡了一陣,等他迷糊之間,就聽見屋子里有動靜。
他一個激靈,頓時就醒了。
隨后,他發現屋子里又開始出現了蠟燭的光芒。
“已經過去一天了,你考慮的怎樣?”
黑衣蒙面男子輕聲的問話道。
云練慶起身靠在床上,他眼睛瞟見黑衣蒙面男子腰間的寒芒。
要是他嘴里敢說出個不字,小命恐怕不保。
不過,他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我昨日就已經答應你了啊。”云練慶壓低嗓音道。
“但是你說了條件,殺掉駱星辰,這個條件,我們暫時辦不到。”
黑衣人道。
昨日,他還找了個借口,今日,他就直接承認了。
也是,想要殺掉駱星辰,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達不到也沒事,你不是說,要讓我把失去的都拿回來嗎?”
云練慶眼中露出一道渴望的光芒。
這可不是他表演出來的,而是他的真情實感。
他做夢都想重新過上以前的好日子…
這人吶,骨子里,就有股賤性,有些東西,在擁有的時候,往往不滿足,等到失去以后,方才后悔莫及,但這時候,便已經晚了。
“我是說過,但此事不宜一撮而就,還需從長計議。”黑衣人道。
“你們什么都不給,說的話都是虛的,讓我怎么相信你們?”云練慶咳嗽了兩聲,很是不滿的道。
黑衣人顯然也知道他們做的有點過分,要是什么都不給,怎么讓別人辦事?
“你現在想要什么?具體點兒,不能太離譜,我會向上級匯報,幫你達成。”黑衣人語氣分毫不變道。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他都會保持從容的。
“兩點。”
云練慶伸出了兩根手指。
“第一,保證我在礦山的安全,讓我不用干重活。”
“第二,照顧我的妻妾和兩個小兒子,別讓他們死。”
“就這兩點,你們應該很容易做到吧?這要求不過分。”
“我會向上級匯報的,好了,下次我們再談。”
黑衣蒙面人吹滅蠟燭,再次離開。
他知道,云練慶不會再繼續談下去了,除非滿足他的兩個條件。
他只是出來聯絡的,真正能拍板做決定的可不是他。
他只負責匯報上去,結果怎樣,他管不著。
第二日傍晚。
玉生煙收回手指,長吐出一口氣。
太不容易了!
相比較第一天,他疏通經脈的速度大大提升了,也更加的熟練老道。
“看今日的進度,治療的時間,可能會提前結束。”
玉生煙對于自己的能力,還是有著清晰認識的,但他沒有將墨安白提供的功法因素放在內。
墨安白的功法正是墨家功法的后續,將其中的缺陷全部彌補了。
阿青本就是修行的天才,這兩日,她也在自行運轉內力,在玉生煙治療以后,她沒有休息,而是利用所有空余時間調息改換功法路線,這么做大大加快了經脈恢復的速度。
“大概能提前多久?”
阿青問道。
“本來需要到后天的,現在明日清晨再來一次,應該就差不多了。”玉生煙道。
“玉前輩,你明日就離開嗎?還是多留一日?”
旁邊的墨安白問道。
“明日就走,打通了經脈,剩下的就是自行調養恢復,這就用不上我了。”
“駱公子跟我有約定的,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做。”
玉生煙覺得自己有些心累,自從認識駱星辰以后,他就成了被壓榨的勞動力,再也不復從前那般清凈。
“玉前輩,明日吃完中飯再走,我已經準備好了很多菜肴來招待您。”
墨安白鄭重其事道。
“好。”玉生煙應下了。
諸事忙完,天黑以后,在一盞油燈下,墨安白和駱星辰見面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公子,那邊人,太磨嘰了,我都讓人配合他們了,可是他們進度還是那么慢。”
林澤城附近的隱衛,以及太守府的一些人手等等,目前都是墨安白在主持安排。
駱星辰已經給墨安白弄了一個隱衛副統領的職位,算是成了半官方的人。
但因為她還沒有前往京城找皇帝述職,因而這副統領之位,還只是臨時的。
但即使是臨時的,也已經足夠了。
“干脆推他們一把,你去安排人告訴兩名線人一聲,讓他們找個借口,挑頭把事情辦起來。”駱星辰想了想道。
“城外的線人,最有名望的就是云家老三云練慶了,那是個聰明人。城內的線人,是韋家的韋東來,公子你應該聽說過。”墨安白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