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宮外。
鎮子十分的繁榮,而這里的繁榮,多半依附于金蟬宮的需求。
這處鎮子,很多商鋪都是金蟬宮的外門弟子開的。
而魚又藍見的這名青衫男子,就是一名外門弟子。
金蟬宮弟子分為三等,外門,內門和親傳。
這也是宗門比較常見的一種對弟子的分類法子。
其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一般都是宗門內門主,副門主,各位長老們親自教導的弟子。
而外門弟子有兩種,一種是剛入門時候,就自動成為外門弟子,這種以后隨著實力提升,是可以晉升的。
而另外一種便是那些資質不高,沒有太多修煉天賦的弟子,甚至有些止步不前的內門弟子,都有可能被降為外門弟子。
青衫男子韋林,正是那樣一名外門弟子。
曾經,他做過內門弟子的,但長時間沒有進步,就被降級了。
“師姐,一會兒,我送你離開啊,最近不要回來,宮主,她對你下了絕殺令!”
青衫男子韋林見到魚又藍以后,急忙開口道。
“絕殺令?她當真是殺我嗎?”
魚又藍愣了愣,旋即,眼中露出驚愕的目光。
“絕對是真的,宮內外都傳遍了。”青衫男子韋林道。
魚又藍眼中的光芒徹底黯淡了下去。
她一直都還抱著一絲希望。
那就是,師父可能有苦衷,她又不得不做的理由。
但現在,她發現,小丑竟是她自己。
什么苦衷,都是假的,恐怕師父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因為,絕殺令不是隨便發的。
絕殺令是金蟬宮最高等的殺令,也就是將對方當成金蟬宮最大的敵人,對此不死不休。
所有金蟬宮的弟子,見到絕殺令的對象以后,都要跟其拼命。
能對她下達絕殺令,可想而知,師父有多想殺死她。
“師姐,你現在趕緊走吧,我擔心,鎮子上有人發現你回來了。”韋林著急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魚又藍只要在鎮子上待的時間夠長,就肯定會被人發現。
“現在不走…”
魚又藍搖頭道:“師弟,你把宮內最新的巡查布置交給我。”
韋林雖然從內門弟子被貶成了外門弟子,但他交游廣闊,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所以宮內的布置每一次變化,都有人告知于他,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師姐你想做什么?”韋林盯著她的臉,其實她已經注意到,在師姐魚又藍旁邊還站著其他人,但只要師姐魚又藍不介紹,他就不會問。
“交給我就好了,然后你就回去,我們就當沒見過面。”魚又藍沒說自己的打算。
“好吧,我告訴你布置。”
韋林點頭,他沒有再問,而是將他知道的事兒一一告知。
隨后,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你這個師弟,可不可靠?”駱星辰問道。
“公子,我不能確定他一定可靠。”
魚又藍低頭道。
要是換了以前的她,肯定會一口咬定,韋林師弟是可靠的。
但,經歷過這么多事情以后,她再也不敢斬釘截鐵的確認的。
“不能確認可靠,那就當他不可靠,這地方,我們不能待了,現在就走,離開鎮子。”
駱星辰當機立斷道。
“公子,奴家留下來斷后,你們先走。”墨安白道。
“好,我們走。”
駱星辰點頭。
他立刻邁步離開,而其他人也都跟在身后,迅速的離去。
唯有墨安白隱藏起來。
眾人離開沒一段時間,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四面八方,已經將這處院子給圍了起來。
火折子燃燒著,將四周照亮。
隨后,一群人從四面沖進院子里。
但院子里空蕩蕩的,什么人都沒有。
隱藏在附近的墨安白微微瞇起,她看著眼前的喧鬧,又聽著那些不時傳入耳中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子,才轉身離去。
駱星辰等人在附近的叢林里等待著。
黑影一閃,墨安白回到了眾人之間。
“不用說,韋林出賣我們了。”駱星辰淡淡道。
“是,來了很多人,他們都有弓箭,強弩,我們要是還在院子里,很危險。”
墨安白點頭。
就算宗師強者,都不能無視弓箭,強弩,更何況,他們這一行人,沒有一位宗師。
一旦被人圍在院子里,受傷幾乎是肯定的事兒。
“而且,他們不僅有弓箭,強弩,他們中間,應該還有江湖一流高手,他們真有可能留下我們。”墨安白道。
“抱歉,是我的錯。”魚又藍咬著唇,低頭道。
她心里很難過。
這件事,是她引起的。
她信任的師弟韋林,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也未必是韋林本人的問題,你出事以后,金蟬宮的人肯定會排查跟你關系好的,韋林必然就在其中。”
“金蟬宮讓他做,他總敢不從呢。”駱星辰淡淡道。
他的想法跟別人不太一樣。
水至清則無魚!
做人千萬不能指望友人要用性命來替自己保存秘密。
用過高的道德標準來衡量別人本來就不對的。
所以,從一開始,駱星辰就沒相信過魚又藍的師弟韋林。
不僅是魚又藍的師弟,金蟬宮內,魚又藍認識的其他人,一個都不能相信。
“公子,現在怎么辦?這么一弄,咱們打草驚蛇了,進金蟬宮恐怕不大合適。”墨安白道。
“不錯,現在金蟬宮內,已經是銅墻鐵壁,布滿了陷阱,進去就是把自個置于險地。”
“但話又說回來,我們現在還用得著闖金蟬宮嗎?”
駱星辰繼續道:“對比一下七玄門。”
“真正有苦衷的會怎么做?”
“會陽奉陰違。”云幻絲接話道。
她有心得,因為她正是七玄門的弟子。
“不錯,你看七玄門,有那么賣力嗎?暗中還讓云姑娘跟我們接洽,你再看金蟬宮,他們怎么干的?連自己的弟子,都下達絕殺令,對自己的親傳弟子,這么狠,這不就是鐵了心要追隨波斯教嘛。”
“為了追隨波斯教,什么代價都不管不顧了。”
駱星辰對金蟬宮的宮主頗是鄙夷。
此人,必然已經非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