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元鼎站在書案邊,煩惱起來。
煩惱的究竟應該選擇哪一首。
兩首詩,他全部都喜歡。
都讓他舍不得放棄。
這時,沈碧玉走過來道“盧大師,這兩首都是極好的,我覺得,要不在畫卷上寫上《魯女》,而《東園》這首詩,單獨寫成字卷,這樣如何?”
盧元鼎聽罷,便是眼睛一亮,隨后望向楊若晴。
“楊夫人,你看,能不能幫我提上詩呢?”
隨即,他抬手將手中的筆,遞過來。
楊若晴道“盧大師,這樣不太合適呢。”
“怎么會不合適?你看,這詩作都是你寫的。”
“我聽說沈大家是書畫雙絕,一筆字已經脫離了先人遺風,開創獨屬于自己的特色,我想,我的字不夠精妙,和書畫不相襯,所以,沈大家,你來寫吧。”楊若晴唇角上揚,勾出一絲笑意。
“我寫?”沈碧玉一臉的錯愕,她都沒想到,楊若晴怎么會提到她,以前他們并不相識,也沒交情。
“是啊,沈大家你來吧,你的字自成一體,別具一格,正好配得上這書畫。”楊若晴笑了笑。
“不敢當稱大家,夫人稱呼為碧玉就可以了…夫人以前看到我的字體嗎?”
“自然是看過的,我個人是很喜歡的。”
楊若晴倒不是說假的,沈碧玉的字,在京城很是昂貴值錢,上次讓星隕在馬肖云那里搜羅了一批珠寶字畫,里面就有沈碧玉的字帖,那字體娟秀之極,的確是頗有一套。
那時候,她便對這個尚未謀面的沈碧玉,留下了印象。
“楊夫人謬贊了,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應下了。”沈碧玉笑了笑,拿過筆。
她心情變得很好,這倒是意外的驚喜,她倒是沒想過自己的字能入了楊若晴的眼。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這么些年,她獨自一人撐著一個莊元樓,已經是極為辛苦了。
更是不時的受到權貴人士的侵擾,他們都不是想明媒正娶她,只是想要將她當成一個玩物罷了。
但她性情高潔,又怎愿沾染污泥。
她能想到保全自己的法子,只是輾轉于權勢人家的各種宴席聚會上,用詩詞琴棋來博得權勢之人的另眼相看,借此攀上關系,以保全自己。
楊若晴的身份地位,沈碧玉比誰都清楚。
真要是達上關系,那么身家性命又多了一層保障,這當然是一件喜事。
此時,盧元鼎也瞟了一眼楊若晴,心頭暗嘆。
都說楊若晴囂張跋扈,在京城目空一切,但眼前所見的事實是,楊若晴進退有據,更是懂得藏拙和捧人。
怪不得能從一個鄉下村中女子,走到今日這等地位。
這不是依靠著護國大將軍駱風棠做到的,而是依靠她自己的能力和手腕。
經過這一遭,沈碧玉也算是對她有極大好感了吧,這對她來說,或許就是極大的商機了。
才華橫溢,卻又知進退,這樣的人,即使是女兒身,敢不稱為豪杰。
不過…
盧元鼎是不知道楊若晴心里所想。
要是知道楊若晴只是認為自己的字寫得實在不好看,才讓沈碧玉來寫。
恐怕,他就不會有這么多的感概了。
沈碧玉抬起皓腕,抬手在畫卷上提上字。
隨后眾人都開始嘖嘖稱贊。
既稱贊楊若晴的兩首詩寫的好,又稱贊沈碧玉的字好看,一番吹捧以后,眾人便去了涼亭附近的殿堂里用餐。
這里早已經擺開了十幾桌飯菜,總共上百人。
但,楊若晴卻并沒有停留太久,她只是稍稍用了一下,就和鹿苑公夫人陸氏提出了離開。
“碧玉,這件玉佩,你拿著,需要的時候,你來忠勇伯府找我。”楊若晴道。
“好,多謝夫人看重。”沈碧玉行禮道。
下午時分。
在郊區工廠鬼城外,一個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正抬眼看著眼前這座依山而建的奇怪城池。
上面的招牌被取下,而是鑲嵌在墻石上,鐫刻著“鬼門關”三個字。
越建越有型了啊。
紫煙發現這里居然還挺紅火,很多城里的居民來這里找刺激,外面光是停靠的馬車,就有幾十輛。
有錢的富商,權貴,官宦子弟,還有家資殷實的平常居民等等,各色人等,都在門口或進或出,熙熙攘攘的。
“這位姑娘,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此時,卻有一個瘦臉男人靠近過來,他一邊說話,一邊還警惕的瞟著四周。
“什么事?”紫煙打量了此人一眼,沒有立刻趕他走。
她想看看,這人究竟想干嘛。
“姑娘,我這里有優惠的套票,要不要?保證正規合法,絕對不是假票。”瘦臉男人敞開衣襟,擋住前面人的視線,手掌上放著一小疊紙片。
紫煙恍然。
原來只是一個販賣票據換錢的,沒想到這鬼城還沒開放多久,就有騙子誕生了。
票自然是假的,但從表面看起來,紋理清晰,印泥都是一模一樣。
“多少錢一張啊?”紫煙笑了笑。
“一百五十文,比前面賣票的直接少五十文,省錢啊…”瘦臉男子唾沫橫飛的開始介紹他的票多么值得,多么好。
本來紫煙抱著玩笑的心思,但她準備拔腳離開的時候,瘦臉男子居然眼中露出兇光,不讓她走。
這居然還要強買強賣了啊。
紫煙心情瞬間不好了,既然如此,那還慣著干嘛。
她腳步一閃,手掌握住瘦臉男子的手腕,一個甩臂,就將瘦臉男子空翻一百八十度,直接摔在地上。
此時,已經有看場子的巡查過來了。
紫煙拿出自己身份令牌,指認了一下,巡查就將瘦臉男子給拖走了。
看著他被拖走那種哀怨恐懼的目光,紫煙感覺心情又好了一點。
果然,人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
她邁步走進了鬼城,身邊已經多了一位跟隨,這是站在門口的另外一位巡查,他自告奮勇的給她帶路。
“大人,您要找的人在后山凝淵閣,那里住著很多住戶的內眷,傅雨柔小姐,就在那里。”青年男子白亭笑著伸手指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