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閣。
李大虎用布條將地上的短刃都包起來，轉身離去。
隨著李大虎的離開，包廂的門再次打開。
“青煙，叫你們群芳閣的人給我們換個包廂。”
紫煙若無其事的高聲喊了一句。
等候在外面，一直在擔心著的青煙，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她的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咬著嘴唇，臉上帶著疲倦和蒼白。
“公子，要調換樓上的包廂嗎？”青煙瞟了一眼包廂，確認紫煙沒事，心里踏實了很多，這才開口道。
“樓上的包廂，有什么講究？”紫煙感興趣的問道。
“跟樓下的不一樣，樓上的是套間，價格貴一些…”青煙簡單用幾句話描述了一下樓上的包廂。
其實一般聚餐的都是在樓下的包廂，即使是有錢的公子哥，都是這么選擇的。
樓上的包廂，那便是私密空間了，一般是帶著女子進去，基本上是兩人獨處，除非是有某些特別喜好的。
聽罷，紫煙暗自好笑，這青煙邀請她去樓上包廂，難道是看上她了？
但很可惜，她不是男人啊。
這要是告訴她真相，她會不會毀了三觀？
不過，紫煙可不在乎這個，她從來都是三觀毀滅者，因為她精通易容之術，男人女人，老人中年人，在出任務的時候，各種各樣的人都扮演過，除了低于十三歲的小女孩，她實在裝扮不了，別的都可以。
在此過程中，發生過很多啼笑皆非的事，自然也不差這么一次。
“走吧，我們去樓上包廂。”紫煙微微一笑。
青煙臉上浮現出歡喜，她伸出白玉般的手掌輕輕撫開額前的秀發，婀娜著身姿，向樓上行去。
“你們兩個等在下面，老鴇要是回來了，第一時間帶她上來。”紫煙吩咐了一聲，隨后便是跟著青煙上樓。
一層層的，從香氣撲鼻的階梯登上，一直來到樓閣的第三層。
這里地勢高，從扶手轉彎處，能夠從雕花鏤空窗戶看到外面奢華繁榮的街景，紫煙瞟了一眼，收回目光。
進入包廂以后，紫煙便感受到此地低調的奢華，屏風，桌椅，擺放的花瓶古董，懸掛著的畫，俱都是很有品味。
側方的案幾附近，還擺放著一具古琴，焦黃的琴身，上緊的弦，看起來有些年頭。
紫煙走過去，低下身子，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隨意的撥弄了幾下，一串好聽的琴聲便隨即響起。
“公子會彈琴？”青煙眼睛一亮。
“略懂。”紫煙淡淡道。
“我看公子隨手便彈出蝶戀花中最難的一小段曲子，這已經不是略懂，而是精通了，公子太謙虛了。”青煙眼波流轉，微微一笑。
她抿了抿唇提議：“公子，奴家最近改編了新式的霓裳之舞，不知公子可否演奏一曲為奴家伴舞？”
“好，我正好看看，青煙你改編的霓裳之舞怎樣。”紫煙點頭，邁步盤腿而坐，雙手放在琴上。
指尖輕挑慢捻，一曲蝶戀花如訴如泣的在她的指尖流淌。
而琴聲響起的那一刻，青煙柳腰一彎，翩翩起舞。
紫煙心頭暗嘆，這青煙是位舞蹈天才啊，居然能把霓裳之舞改變成這樣，精彩，美輪美奐，這是真正的藝術。
原本，她只準備隨意的敷衍一下，現在看到青煙有這等才能，卻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她想著，不僅是她，恐怕楊若晴看到，一樣會心折吧。
可惜，她自己不是男兒身，不然必然會心醉神迷，為她傾倒。
怪不得那個季玉書會為她發瘋發狂，這是有緣由的。
一段舞蹈完畢，青煙臉色泛紅，這一刻的她明艷無比，她咬咬唇，來到紫煙身邊，陡然間挽住紫煙的胳膊，輕語道：“公子！”
軟玉溫香，軟語輕言。
要是男子，早就沉醉了吧。
紫煙嘆息了一聲，道：“青煙。”
這一刻，她的聲音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是男子的聲音，而是恢復了她原本的聲音。
青煙瞪大了眼睛：“公子，你…”
“不好意思，其實我不是男人，我是女兒身。”
紫煙側過身，拿出顏料在臉上一抹，那些男子的痕跡立刻消失了，露出一張嬌玉般的臉，美貌完全不在青煙之上，更是多了一層女子的英氣和眉宇之間的嫵媚。
“你可以叫我江紫煙。”紫煙微微一笑。
青煙掩口，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這叫什么事啊，好不容易有個仰慕的男子，居然是個女兒身，是女扮男裝的。
一時之間，天旋地轉，她覺得世界都發生變化了。
仿佛是一場夢境一般！
紫煙俏皮的眨眼，隨后又再次拿出易容盒，當著青煙的面，隨意的幾下，就將面容恢復成了公子相貌，又改變聲音成男子聲音。
“青煙，記得給我保密，不要說出去。”
青煙下意識的點頭道：“好，姐，奴家會保密的。”
看到青煙已經被毀了三觀的呆傻樣，紫煙挑了挑眉：“別擔心，下次姐姐給你介紹個如意郎君，保管你滿意。”
優秀的男子，紫煙可是見過許多，說要給他介紹一個如意郎君，不是虛話。
“姐，你的改容換貌之術好神奇，跟陽先生的手法一樣的神奇。”青煙忍不住道。
“陽先生？是不是會做臉的醫生？”紫煙微微一笑。
終于接受現實的青煙反倒活潑起來，她笑道：“陽先生就是會改容的醫生啊，外面江湖上都叫她鬼醫，她很厲害的，群芳閣有很多女子都是她改容了的，不過，奴家沒有改。”
“那是，你的模樣用不著改變，而且強行改變都會留下毛病的，年紀一大，什么都會出來了。”紫煙道。
“我們青樓女子，就是這個命，很多姐妹們也是沒辦法，大家都要活下去。”青煙悠悠嘆氣。
“那你呢，以你的本事，可以離開青樓弄點別的營生。”紫煙問道。
青煙搖頭：“不成的，以奴家的容顏，在這里還有群芳閣的保護，出了此地，有沒有命活著都說不準呢，前些年，咱們群芳閣就有一位頭牌姑娘從良了，可是，不久就被她看中的書生給拋棄了，最后上吊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