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忠勇侯府一處房間里。
紫煙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面上堆滿了來自各地的卷宗材料。
她看了許久,忍不住伸出雙手,閉上眼睛,用手指揉捏眼眶,這樣用來緩解眼睛的疲勞。
過了一陣子,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紫煙知道敲門的人是誰。
“我從英國府回來了。”
駱星辰取下外面的大衣外套,順手掛在衣架上面。
“趙尚說什么?”紫煙抬頭問道。
“英國公趙尚缺錢呢,他想處理掉一批古董字畫…”
駱星辰對紫煙直呼趙尚之名,毫不意外。
紫煙對這些吃老本的勛貴,基本上都沒有好感。
“價格合適的話,你買下來。”紫煙直接道。
“我就是這么想的…但這里面還有別的問題。”駱星辰皺眉。
“什么問題?”
“古董字畫不是英國公趙尚一個人的,還有一大半是太上皇的…”
“皇上知情嗎?”
“知情。”
“那還猶豫什么?叫人去評估價格,讓沈碧玉去。”
“好,我明天就去找她。”
駱星辰不需要說的太細,甚至不需要跟紫煙說出自己為何要收購這批貨物的理由,這就是跟聰明人相處的好處。
“對了,既然你跟趙尚聯系上了,找機會跟他說一下,讓他配合我們做些事。”紫煙道。
“我已經跟他說了,他同意幫我做事,第一件事,就是這幾日聯絡東陵書院,辦個詩文會。”
“不錯,你現在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嘛。”
對于駱星辰的表現,紫煙比較滿意,他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在她沒有提前吩咐安排的情況下,能自己想到借助英國公趙尚的能量來辦事,這就很厲害了。
“還是師父教得好。”駱星辰笑瞇瞇的道。
紫煙曾經教過駱星辰不少東西,所以在某種意義上,就是駱星辰的師父。
只是,紫煙可以自稱,卻不愿駱星辰這樣稱呼她。
“你還是叫姐吧,別叫師父,把我叫老了。”紫煙說罷,伸了個懶腰,身姿曲線玲瓏,很優美,魅力十足。
“紫煙姐絕代風華,不會老的。”駱星辰靠著座椅。
“你現在小嘴越來越甜了嘛,好吧,小子,這本冊子,送你了。”
紫煙從書堆里,抽出一本冊子拋到駱星辰面前。
“這是什么冊子?”
駱星辰瞟了一眼,發現封面上一個字都沒有。
“自己看啊。”紫煙繼續埋著頭看文件,可沒空去跟他解釋。
駱星辰見紫煙不理他,就自個拿起冊子,翻開來看。
里面不是用毛筆寫的,而是用硬筆寫成。
這硬筆需要使用特別的黑墨水或者藍墨水。
他記得母親對這種硬筆有一個稱呼,叫做鋼筆。
但最后還是喚作了硬筆,和使用軟毛作為筆頭的毛筆區分開來。
這筆不好弄,科技苑花費了很長時間,才讓技術真正成熟起來。
因制作不易,所以價格昂貴,真正擁有硬筆的人也不多。
駱星辰細細的看著冊子,不久就深入進來了。
這冊子里面記錄了很多屬于紫煙自己的獨門絕學,包括紫煙會的一些武技,易容之術,蠱毒之術,甚至還有權謀,戰爭的見解等等…
只是冊子不完整,僅僅只是第一冊。
“就這么多?還有嗎?”總共三十多頁,駱星辰翻了翻,很快就看完了。
“還沒寫呢,最近忙,沒空寫…再說,這些不夠你學的嗎?”紫煙斜瞟了他一眼。
“夠了,只是這些關于權謀的小故事,看著可有意思了,我還想多看幾個。”駱星辰笑道。
“以后再說,現在沒有!”
紫煙放下手中的書卷,慢悠悠的道:“好了,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去辦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駱星辰陡然緊張起來,在紫煙的口中都叫做大事,究竟什么事能到這個程度?
“你跟我就成,別的不要問,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紫煙唇角上揚。
“好吧,紫煙姐,你說了算。”駱星辰只好道。
第二日清晨,駱星辰還在睡夢中,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他睜開一望,外面還是黑乎乎的,太陽都沒出山。
而昨晚,閑下來的紫煙,教他一些武技,同時指導他訓練,折騰到很晚,全身的肌肉都酸疼不已。
還以為能多睡一會,沒想到這么早,紫煙就來敲門了。
“起來了,等我一會。”駱星辰起床吆喝了一聲。
“快點,我在廂房等你。”
過了一段時間,已經洗涮完畢,隨便吃了幾個饅頭包子的駱星辰跟著紫煙出了門。
騎在馬背上,駱星辰打著哈欠,瞇著眼道:“這是去哪兒啊?”
“去城北。”紫煙淡淡道。
“去城北干嘛?”
駱星辰在腦海里轉了幾個念頭,思量著城北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愣著沒想出來。
“等你到了,就明白了。”紫煙故意賣關子,就是不說。
駱星辰也沒轍,有時候紫煙的性子就是這么惡劣,除了母親楊若晴能讓她說老實話,其余的任何人都不成。
一路上,駱星辰閉著嘴沒有說話,這清晨太陽未曾出山,正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時候…
今年的京城,冬天尤為寒冷不過,路上根本就沒有幾個行人,只有清脆的馬蹄聲回蕩在街道上。
幸好,紫煙走的都是大道,不是那些偏僻的小道,否則,駱星辰還不知道紫煙究竟想要做啥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直到,紫煙身下的小紅馬速度愈來愈慢,駱星辰由此確定,他們快要到目的地了。
而這個方向,在他記憶里,只有一處有名的地方。
那就是京城四大書院之一的白鹿洞書院。
說是四大書院,實際上,另外三大書院加起來都比不過東陵書院在京城的分院,更別提東陵書院在江南的本部總院了。
世人皆稱,天下有名讀書人有四,東陵書院得其三。
這便是東陵書院能橫行天下,獨步無雙的現實。
白鹿洞書院,外面的牌坊看起來,頗是有些破敗,很多地方的紅漆,都已經脫落了。
門外的青石板路,縫隙之間有著雜草生出來,而懸掛著的木匾,也有些掉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