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倒是挺好的。”齊星云點頭道:“這下他們勝負都憑著自己的本事,輸了也怪不得別人,也不會來朕面前吵吵嚷嚷的了。”
馬超猶豫了一下,道:“陛下,這法子雖然好,但耗費的銀兩著實不少,咱們兵部實在是拿不出錢來,蔣侍郎的意思是,從楊氏商會那里籌集銀子…”
“楊氏商會?兵部確實就拿不出來了?”齊星云眉頭皺了一下。
“這個,兵部真的是抽不出銀兩了,最近才新換了一批器械,房間地面年久失修,走路都有可能摔跟頭,屋頂更是一到陰雨天就漏雨,扛不住風寒,也擔不住雨水,如此一來,銀兩就已經耗費的七七八八了。”馬超垂下眼簾。
不是他要刻意叫苦,實在是無可奈何,國家需要銀子的地方太多,偌大個兵部更是需要大量的銀子來養著,僅有的銀兩,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又哪里能夠臨時抽調出來。
“具體需要多少銀兩方才夠用呢?”齊星云伸手揉了揉眉心。
馬超抬頭道:“大概十萬兩…就可以了。”
“馬愛卿,你先前說什么呢?”齊星云道。
“陛下,十萬兩啊。”
“不對,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
“兵部修繕房屋,添置器械,沒銀子了。”
“也不是這句。”
馬超愣了愣道:“楊氏商會能籌錢。”
“朕準了,楊氏商會急國之所難,真乃是國家商會之楷模…”
等馬超離開以后,齊星云才輕舒了一口氣。
沒辦法啊,他也不想這樣,誰讓國庫里沒錢了呢,從內心來說,他不太希望禁衛軍被別的力量插手的。
這和是否信任楊若晴無關,而是帝王的權位底線在這里。
直屬的禁衛軍是絕不能脫離掌控的,要是皇帝不能控制軍隊,那么距離改朝換代也就差不了多遠了。
但是,無可奈何啊。國庫真的是空空如也,很多工作都被迫停滯了,就連皇宮里的吃穿用度都在大幅度的削減。
“本官去了一趟皇宮,已經得到陛下的許可,往后禁衛軍的比試相關事宜,就交給蔣大人了。”馬超回到兵部以后,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蔣五郎,說了皇帝齊星云的旨意。
不過,他話鋒一轉,又叮囑道:“蔣大人,這是陛下看重的比試,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什么紕漏和差錯,一定要小心謹慎,有什么問題隨時過來找本官。”
“馬大人放心,下官務必會盡心盡力,不負所托。”蔣五郎點頭道。
得到確定承辦的消息以后,蔣五郎就帶著相關資料,回到忠勇伯府,想要跟楊若晴分說此事。
但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撲了個空。
楊若晴不在忠勇伯府內,而是應萬慶春的邀請,前往碧云園去游園觀花。
今年的碧云園,茶花盛開。
各種珍稀品種爭奇斗艷。
因而碧云園的主人,鹿苑公夫人邀請眾多京城名流來觀賞,尤其是還有京城聞名的書畫大師盧元鼎現場描繪花卷。
楊若晴此時,正在碧云園里。
眼前的景色簡直是美不勝收,姹紫嫣紅的各色茶花點綴在假石亭臺溪流之間,形成一種人間仙境般的意境。
她也看到繪畫大師盧元鼎了。
盧元鼎年約四十多歲,進士,翰林院編修,身份清貴,擅長繪畫,不僅僅在京城有名氣,就算是在江南地區,一樣頗有名聲。
鹿苑公夫人陸氏能請到盧元鼎,著實是蓬勃生輝。
盧元鼎在眾人權貴,夫人等面前,揮筆作畫,山水之間,華貴的茶花躍然其中,栩栩如生,如同真實一般。
即使楊若晴這樣不怎么懂繪畫的人,看到都不禁要說一個好字。
她瞬間就覺得自己受到一種莫名的熏陶,或許有一種名叫藝術的氣息在身體里面回蕩,瞬間讓她仿佛靈魂都得到了洗禮。
但說實話,要說這畫究竟好在哪里,她也說不上來。
如果要她來評價,她只能說一句話,真好看!
想了想,楊若晴終究沒有說話,要是這么簡單的評價說出口,說不定盧元鼎大師不喜啊。
“盧大師畫作水準又有進境,看似很平常的畫,實際上卻有一股閑散的氣息,諸位看看上面籠罩上山峰上的霧氣,看似很隨意很模糊的一團,但實際上意境完美,我個人覺得,這就是盧大師的人生境界到達一定層次,功名利祿與他已如浮云。”
“李夫人,我覺得嘛,這里面還隱藏有另一種意境,看似如浮云般閑散,但這些渲染的茶花富麗堂皇,堂堂正正,意味著盧大師也有為朝廷建功立業,不甘人后之心。”
“劉夫人,我看這里面卻有一份富華之后的悲涼,寓意是世事無常。”
說實話,都說京城多才子佳人,楊若晴就看這幾名夫人,以及公子的評價,就有一種大開眼界之感。
而且他們說罷,一個個四十五度仰頭的姿勢,頗有幾分才華橫溢的氣質感!
再對比一下自己,楊若晴突然覺得,自己也有文藝女青年的稱呼,但就是沒這股氣質。
哎,差距還是有的啊。
嗯,學到了學到了,真的是頗有些不虛此行。
幾位夫人才子在分別評價完事以后,還各自念了一首詩,但各自卻誰也不服氣誰。
隱隱之間,空氣中仿佛都有了一絲濃濃的火藥味。
盧元鼎瞟了一眼四周的這些夫人,小姐公子們,他們說的也算不上差,吟出的詩詞也很有意思,水平都不錯,但終究還是跟自己的畫有所差距,不怎么相襯。
只是他也沒法子說出口,這些都是非富即貴,他還不想一次得罪這么多人。
要是直接說他們的詩詞,跟自己的畫有差距,那恐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干脆就笑而不答的望著眾人。
眾人也不是傻子,這么一來,誰都清楚這些詩詞不是很完美。
“讓沈大家來吧,沈大家是詩詞高手啊。”人群中就有人喊道。
眾人的呼聲中,一名如清荷一般的女子邁步走了出來。
她藍色薄紗裙罩身,外披一件白色狐貍披肩,青絲用發帶束起,薄施粉黛,卻營造出一種如花瓣般的嬌艷。
她就是沈碧玉,莊玉樓的主人,京城有名的詩詞曲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