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北。
繁華的人流絡繹不絕。
京都,這座數百萬人口的龐大城市,在清晨總是顯得格外的繁忙。
城北這里的一條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店鋪一眼望不見頭,其中便有一家福源珠寶行迎來了一位貴客。
這是一位年約四十余歲的男子,身穿產自北方的熊皮大衣,手指上帶著翡翠戒指,腰間懸掛紫色玉佩,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富豪的貴氣。
男子來的時候,乘坐的是四輪雕花紅木馬車,就是這輛車的價格,便是難以估量,更別說拉車的兩匹馬。
那是兩匹全身黑毛的高大駿馬,溫順而有禮,行走時候,步伐完全一致,落在地上的馬蹄聲,都只有一聲,顯然訓練有素。
這樣精致而有序的訓練,沒有私人的牧場是做不到的。
這每一個細節,都昭示著貴客的身份不一樣。
接待貴客的是福源珠寶店的老板馬肖云,這是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歲數也只有三十多歲,笑起來下巴上的褶皺疊加的一層一層。
“小紅,快上茶,上最好的南方普洱云霧茶。”
“小李,磨磨蹭蹭的干嗎?怠慢了貴客,你負擔得起嗎?”
重量級的馬肖云這一刻卻顯得十分矯健,來回吆喝的,指使下人們做事。
等到準備事宜做好,將貴客迎進溫暖的后面廳堂里。
馬肖云方才拱手行禮問道:“貴客,請問您怎么稱呼?”
“叫我賈珍即可。”貴客的聲音稍顯粗豪,嗓音怪異。
“原來是賈老板,失敬失敬。”
“不知賈老板來到彼處有何貴干?”
馬肖云臉上始終保留著笑意,生意人的手段盡顯無疑。
“來你這兒就是花銀子來的,鄙人需要大量珠寶,不拘品類,尤其的古董,名人字畫,聽說你這物品齊全,因而上來看看。”
賈珍揚起眉道。
馬肖云笑容更是多了幾分。
花銀子的那是爺啊,做生意的人,有錢當然賺,還要好好地賺,讓客人痛痛快快的,自己也賺的瓢滿缽滿就更完美了。
“有有,我們家福源珠寶是一家老字號,不僅經營翡翠,金銀,瑪瑙等,對于古董,名人字畫,雕刻都有涉及,在京城那都是有名有號的,童叟無欺。”馬肖云拱手道。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銀子,我已經帶來了,一萬兩銀票,就擱這兒,需要的清單我也放這,你給我籌著,能弄多少就弄多少。”
賈珍行事特別的干脆,別的廢話都不多說,直接就掏出了銀票,清單啪的一聲放桌上。
隨后,他端起茶杯,咕嚕咕嚕的仰頭大口喝了起來。
喝的舒服下,順手解開上衣的衣襟,露出脖子和小半截胸膛。
馬肖云無意中瞟了一眼,隨即心頭一震,但臉上還沒流露出半點痕跡。
他抬手拿起清單,上面列著長長的名錄。
隨即粗略的算一下,都是幾十萬銀子上下。
這是一筆前所未有的大生意啊!
他開始興奮起來,自從他當了這個家,這是他遇見的最大的一筆生意。
福源珠寶行的存貨絕對是不夠的,他還需要四處籌集,向外頭去交換,購買等,總之,需要時間來梳理,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
“賈老板,能夠寬限一段時間?”馬肖云猶豫了一下,最后問道。
這是實情,就算他再想吃下這一單,也不能亂說話的。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玩虛招子沒用。
“可以,我給你半個月時間,這次我要在京城待半個月…”
賈珍語氣頓了頓道:“錢我就放這,你父親當年也是這么跟我們交易的。”
“我父親?我父親早些年過世了,沒想到賈老板跟家父還有聯系啊。”馬肖云吃了一驚。
“是啊,大約十多年前,我跟你父親馬三潮做過幾筆生意,他不就是靠這個變得更富的嘛,說起來我們是故人了啊。”賈珍唏噓了一聲。
“賈老板,請問您年歲幾何?”馬肖云道。
“今年四十有八了,老了。”賈珍嘆氣。
馬肖云暗中算了一下年齡,發現差不多,只是看起來這個賈珍似乎沒到四十多歲的模樣,不過,富裕優越生活,看起來顯年輕也很正常。
“走了,我還有事,改天再來。”賈珍站起身,轉身離去。
“賈老板慢走…”
身后的仆人們趕緊上前,四邊策應,一個個警惕的目光望向四周。
等一群人呼呼啦啦上了幾輛馬車,前呼后擁的離開以后,馬肖云背上已經是出了一層冷汗。
他急忙轉進自己的宅院。
三進三出的院落,后面有花園,一個身著粉色衣裳的女子,正坐在小亭子里喝茶,旁邊的丫鬟正在伺候著。
“夫人,夫人。”
馬肖云快步走了過來,邊走邊抹汗,本來他的體重就異于常人,如今被金錢一刺激,又受了一點驚嚇,整個人都出汗很多快虛脫的樣子。
“快坐一會,你這怎么弄的?有什么讓下人們做,你自己搞這么累干嘛,咱們又不是沒銀子。”女子嘴里面嘟囔著。
馬肖云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才舒服了一些,左右眼神示意了一下,丫鬟們都紛紛退去。
亭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當年那件事過后,誰也不知道馬肖云新娶的夫人是他的小姨娘。
也就是他父親當年最小的那個侍妾宋氏,被他娶為正妻。
這自然是有原因的,一切當初都是利益交換,而現如今這么些年,他們這感情也出來了,跟平常夫妻并無兩樣。
“先前有位大富豪上門,那位不同尋常,我從他脖子位置看到一個刺青狼的頭部,我猜有可能有大遼那邊過來的。”馬肖云想了想道。
“那又怎樣?大遼那邊經常有商人過來的吧,這不足為奇啊。”宋氏不以為意的道。
“這倒是不足為奇,但這位富商自稱跟我父當年做過生意,我父發家就是依靠他…”馬肖云語氣頓了頓道:“你說我父當年借出的那筆銀子,是不是跟這個人有關系?”
“不太可能,那筆銀子沒有下文了,咱們也沒法追查,或許你父的死都跟那筆銀子有關,咱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這件事嗎?”宋氏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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