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晌午飯,孫氏又被規劃大云鮑素云這些婦人們圍攏住了。
她們以前在村子里,是半輩子的交情,老姐妹了。
這一趟孫氏去京城一待就是八個多月,她們在村里少了一個說話的人,還真是很不習慣呢。
刺客孫氏難得回來,她們肯定要圍著孫氏問很多外面的新鮮事兒。
而孫氏呢,也一直惦記著村里的這些老姐妹,也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回來跟她們這說道說道。
小花小朵小潔雖然都能陪著孫氏說話,可畢竟是晚輩,有些話還是要跟同輩們一塊兒說比較過癮。
楊若晴和大安他們都深知孫氏憋了很久了,所以都鼓勵孫氏去拉家常去。
小花陪著峰兒睡覺,楊若晴則跟駱風棠,大安去了書房說話。
到了書房關上屋門,楊若晴最關注的第一件事就是駱風棠上京。
“先前一直沒顧得上問,棠伢子,這趟齊星云召你上京到底有啥事啊?”她問。
不帶駱風棠出聲,大安便搶先道:“姐,你咋直呼皇上的名諱啊?這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就不得了了。”
“這里就咱仨,沒外人,不怕。”楊若晴嘻嘻一笑道。
“再說了,我以前一直都是喊他的名字,喊習慣了,在外面我會改口的。”她到。
大安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楊若晴也得以將視線重新落回駱風棠的身上,用問詢的目光看著他。
駱風棠道:“之前在家書中不方便說,就是打算留待回家跟你這當面說的。”
“咋?事情很棘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楊若晴又問。
駱風棠道:“皇上是召我進京去商議九公主齊傲珊的婚事。”
“啥?”楊若晴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啥?九公主終于尋到了如意駙馬,重新出嫁?”
“婚事成了嗎?是哪個權貴人家的兒孫?”她追問。
駱風棠道:“是天海郡郡守之子。”
“啥?我沒聽錯吧?堂堂的大齊嫡公主下嫁給一個郡守的兒子?這門親事咋聽咋有些不太般配啊?”她很不解的問。
“九公主愿意?”她接著問。
駱風棠含笑不語,這便是默認了。
看到楊若晴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駱風棠輕咳了聲,沉聲道:“皇上想要在皇室宗親里找一位郡主嫁去天海郡,卻沒找到合適人選。”
“九公主毛遂自薦,愿意下嫁天海郡郡守之子。”
“等下…”
楊若晴抬斷了駱風棠的話,這個消息太勁爆了,她需要點時間來梳理下思路。
“是不是天海郡的郡守有啥與眾不同之處啊?不然,能娶到嫡公主做兒媳婦?”她問。
駱風棠點頭:“晴兒果真聰明,這都能猜到。”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
“別夸了,也別賣關子了,趕緊的揭露謎底吧,我喜歡聽這樁婚事到底是咋樣個由來!”她催促道。
駱風棠道:“關于這件事,還是讓大安來說比較好。”
“大安?”楊若晴挑眉,又看向大安。
大安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對楊若晴這說開了。
“姐,我曉得你是個急性子,那我就開門見山,長話短說,撿要緊的說了。”大安道。
“天海郡是我大齊東南方向沿海的餓一個城池,跟慶安郡差不多。”
“從前,天海郡可是一個非常富庶的郡,百姓豐衣足食,”
“但是自從這一任郡守上任之后,天海郡就一年不如一年。”
“難道這任郡守是個黑了心肝的貪官污吏?”她追問。
大安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為官不貪的,一百個人中都挑不出一個來。”
“何況,魚至清則無魚,馬無夜草不肥,”
“能夠控制在一定程度內的小貪小污,皇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深究。”
“只是這個天海郡的郡守,中飽私囊得有些過頭了。”
“如果只是簡單的搜刮民脂民膏,也不過是懲戒一番便是,”
“而這位郡守,搜刮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弄得百姓怨聲載道。”
“只是,他卻生活依舊如從前,一日三頓,不奢不侈,家里的宅子也不過是三進的宅子,”
“太上皇在任的時候,一度很欣賞這位郡守大人,還想過提拔他。”
“后來朝中有大臣秘密進諫,說這位郡守大人有問題。”
“啥問題?”楊若晴追問。
大安道:“搜刮了那么多的錢財卻不怎么花,不賣田置地,也不買鋪子,”
“就連小妾都只有兩個,趕上初一十五,全家人都要齋戒。”
“那這些錢,弄哪里去了?”
“倘若真的如此簡樸,那又何必要搜刮那么多錢?”
“而且,這搜刮錢財的事,還是秘密進行的,在外人眼中,這就是一個非常非常清廉的好郡守啊…”
“即便最近幾年天海郡那邊鬧得民不聊生,可這些事兒都沒有傳到京城,老百姓想過上京告御狀,但都被郡守給壓了下來。”
“太上皇生疑想要徹查此事的時候,剛巧趕上偽帝之亂,之后,太上皇龍體欠佳,接著西南戰事再起,天海郡這件事就一拖再拖了。”
“新帝上位之后,又有人進諫,說天海郡民不聊生,尤其是今年海洋氣候多變,不少漁民因為土地被官府強行征收,只能靠著出海打漁維持生計。”
“多變的海洋氣候,讓很多漁民喪生海域,家里的妻兒老小等不到糧食接濟,餓死了不少人,慘不忍睹。”
“而這位郡守,依舊無作為,還在繼續壓榨百姓,百姓苦不堪言!”
“陛下下令封我為欽差,喬莊進入天海郡秘密調查取證。”
“另一方面,九公主和親其實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也是為了調查郡守這些年貪贓枉法的動機,以及那些金銀財寶的去向!”
聽到大安說了這么多,楊若晴恍然大悟。
“齊星云讓我護送九公主出嫁前往天海郡,就是為了配合大安,只要大安這邊取得了證據,我就可立即發兵!”駱風棠也攬過了話茬道。
楊若晴也開始運轉起自己的大腦飛速思考著:“天海郡跟東面的扶桑國隔著一片海,有沒有可能錢財運到海外去了?”
“還有黑蓮教,有沒有可能天海郡的郡守只是黑蓮教一個斂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