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歌姬們也撤了下去。
南王爺拿起手里的酒盅,面向眾人。
喝得紅光滿面的臉上,洋溢著無比愉悅的笑容,顯然心情大好的樣子。
“剛巧諸位今日都在,本王我這還有一件喜事兒,想要與諸位分享。”
南王爺說道。
眾人都恭敬的望向南王爺。
楊若晴也微笑著朝主位上看了過去,期待南王爺接下來的話。
南王爺的視線,環掃過面前廳堂里的眾人,最后,落在了左側下首齊星云的身上。
眼底,充滿了欣賞。
“本王與當今圣上乃結拜兄弟,與云貴妃,更是故交。”
“當年我與云貴妃約定了兒女婚約,如今小女冰清已成年,她與云王的這門親事,自當到了履行的時候”
南王爺這話一出,廳內眾人恍然。
戰神云王,是大齊的頂梁柱,也是未來皇位的繼承者之一。
南王爺,是大齊南方的霸主。
這兩股力量結姻親,可謂是強強聯手。
云王問鼎,無疑如虎添翼。
“恭喜南王爺,賀喜南王爺,得云王如此東床快婿,實在讓人羨慕。”
廳內,立即就有人開始唱贊歌。
“云王文武雙全,冰清郡主更是賢淑大方,二人乃天作之合”
聽著下面眾人這一聲聲的贊揚和恭維,南王爺心情大好,抬手撫著胡須,爽朗的笑聲不斷。
齊星云則優雅的坐在原地,俊逸的臉上,始終掛著淡若熏風的笑意。
只是,那眼角的余光,卻不時越過酒杯的緣口投向對面。
在他的對面,楊若晴正歪著腦袋,目光在齊星云和冰清的身上來回打著轉兒。
眼底,掠過一絲訝異。
齊星云在男人里面,甭管硬件還是軟件條件,都真心不賴。
哎,一朵好花,要被冰清這頭母豬給拱咯 看到齊星云竟然朝自己這邊看來,楊若晴一愣。
可不能讓他瞅出來自己對他未婚妻的鄙夷。
楊若晴趕緊對齊星云投去一個祝賀的眼神。
可是,齊星云卻沒有如她預料般,回以一個感謝的目光。
相反,那眼底的暖意卻褪去了幾分,有點漠然的錯開了視線。
楊若晴一頭霧水。
自己沒招惹他吧祝賀也不行算了,不領情拉倒 她正要拿起面前的酒喝一口,一碗熱茶卻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側眸,對上駱風棠關懷的眼。
“你這會子沾不得酒,難道忘記了么還是喝茶罷”
他壓低聲道。
楊若晴的臉瞬間紅了。
這幾日,可不正是她的小日子么。
這小子,咋記得比她還清楚呢 她埋下頭喝茶。
對面,齊星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他的眉心隱隱蹙了下。
身旁又有一個官員湊過來對他道喜,齊星云裝作若無其事的微笑著敷衍。
席間,有個官員站起身,詢問南王爺關于這二人訂婚的日期等事宜,好提早做準備。
面對這些盛情,主位 上的南王爺更是心情大好。
他笑著正要張口,坐在他身旁的冰清,卻啪一聲把手里的酒盅重重放在矮幾上。
在這花廳里,顯得格外的突兀。
眾人的視線全都落在冰清的身上。
只見冰清豁地站起身,一張俏臉沉了下來。
她的目光掃過面前那些賀喜的眾人:“都不要瞎恭賀了,這門親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滿座嘩然。
楊若晴一口茶水差點噎住。
她愕然抬頭,只聽冰清郡主接著道:“我心里已經有中意的人了,我是不會嫁給云王爺的”
“冰清,莫要胡鬧,快給我坐下”
南王爺的臉色也變了,沉聲呵斥。
冰清郡主秀眉緊皺,不僅沒坐,反而從自己的矮幾上繞了出來。
她徑直走到駱風棠和楊若晴的矮幾前面。
“我喜歡的人,是駱風棠。除了駱風棠,我洛冰清誰都不嫁,王子皇孫也不例外”
洛冰清大聲道。
駱風棠正在那忙著給楊若晴剝干果,聽到這話,手里的干果差點掉地上。
冰清不管,加大聲音問駱風棠:“駱風棠,本郡主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喜不喜歡本郡主愿不愿意娶本郡主為妻”
駱風棠慌忙從座位上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他雙手抱拳朝冰清拱了下:“請郡主莫要拿末將開玩笑,郡主金枝玉葉,末將不敢高攀。”
“再說,末將已是有家室的人”
“家室”冰清挑眉,抬手指著依舊席地而坐的楊若晴。
“你是說她么”
“我打聽過了,你們只是定了親,并未成親,那便不算真正的家室”
“郡主你錯了。”
駱風棠抬起眼來,打斷了冰清的話。
“晴兒雖未跟我成親,可是在我眼中,她便是我這輩子的妻,唯一的妻”他道。
楊若晴聽到這里,知道也該論到自己說兩句了。
她款款起身。
雖然只是穿著一套藍色的長裙,頭發挽了簡單的發髻,別著一朵藍色的絹花。
素面朝天,卻如出水芙蓉。
她目光跟冰清平視著,勾唇一笑。
“郡主,天下男子多了去了,你為何偏生惦記著我家男人呢”
“雖然我楊若晴還沒進駱家的門,可我們的婚約,也是雙方父母訂下的。”
“請了媒人,昭告了鄉親和天地的,怎么又會不算數”
“郡主莫非想要強權壓制,棒打鴛鴦”
楊若晴一字一句的問冰清。
相對于冰清臉上一點點加深的憤怒和猙獰,楊若晴的臉上,始終掛著淡定從容的笑意。
雖然衣著裝飾遠不如冰清的華貴雍容,可這份高冷的氣質和從容不迫的姿態,卻甩冰清十八條街。
廳內眾人的目光齊聚二女身上。
齊星云神色復雜的看著楊若晴,眼底多了更深的探究。
而駱風棠,則直接來到了楊若晴身旁。
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冰清看到眼前這緊緊的十指相扣,氣得差點暈死過去。
主位上,南王爺沉聲呵斥冰清:“喝醉了酒就回屋歇息去,不準在這里說瘋話”
后又拿起了酒杯,朝眾人道:“這丫頭,被她娘慣壞了,喝了一點酒就喜歡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