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萍跑了幾步,發現王陵的異常,孩子也有些狐疑了。
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委屈和渴望。
楊若晴微笑著伸出手來,輕撫了下小萍的頭。
“你爹不是不要你,他是太惦記你了,才不敢抱你。”她道。
小萍歪著腦袋,不太明白楊若晴這話。
這時,楊若晴已拉起了小萍的手,來到王陵的跟前。
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可憐的男人。
王陵整個人微微顫抖著,臉上的肌肉在抽搐。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的小萍。
那眼神…
楊若晴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
縱使見慣了生死離別,早已練就了一顆不會輕易波動的心。
但此刻,她鼻頭一酸,竟然有種想哭又想笑的矛盾沖動。
“小萍!我的閨女哇!”
王陵俯下身來,將小萍緊緊摟在懷里。
漢子嚎啕大哭起來。
驚得前院酒樓里的其他人,都紛紛往這邊來看。
知道王陵父女情況的,也就駱風棠和楊若晴。
其他人只知道小萍是王陵的閨女,卻不知道這對父女間坎坷的遭遇。
這會子見到他們父女抱在一起痛哭,大家都很訝異。
只覺王陵這漢子還真是個疼閨女的。
駱風棠來到了楊若晴的身旁。
看到王陵父女團聚,他滿眼欣慰。
側眸看了身旁的楊若晴一眼。
看到她紅著鼻頭,眼眶里還有水霧。
駱風棠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寵溺的弧度。
他抬起手輕捏了下她的紅鼻頭:“傻丫頭,這么開心,還哭鼻子?”
她破涕為笑,嗔了他一眼:“人家是高興的嗎!”
“呵呵,我曉得。”他道。
他的丫頭,最心軟了。
“走,我們去前院,讓王大哥他們父女倆好好說會話。”他提議。
楊若晴欣然點頭,被他牽著一同去了前院。
這一頓夜飯,眾人吃得都好盡興。
席間,王陵站起身來,手里的酒盅舉向楊若晴和駱風棠。
“風棠老弟,晴兒,大恩不言謝,這杯酒,王大哥敬你們…”
看到駱風棠和楊若晴要起身,王陵趕緊抬手。
“你們坐著,我站著,你們受得起!”
漢子說著,仰頭,手里的酒一口見了底。
駱風棠和楊若晴對視了一眼,兩人也是滿眼動容。
這頓洗塵宴,大家吃得盡興而歸。
小萍和小銀留在楊若晴這,往后就幫著秀珠嫂子和小雨做豆腐,操持家務。
“五叔,五嬸,這院子是我買下來的,往后你們就跟我住一塊兒,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
臨睡前,楊若晴來到鮑素云和楊華洲的屋子里。
他們初來咋到,肯定有些不適應。
她得過來陪他們聊聊天。
鮑素云一臉動容的看著楊若晴:“晴兒,你有心了,把我們安頓得這么好!”
楊若晴笑了下,扭頭看向邊上的楊華洲。
在她跟鮑素云說話的當口,楊華洲一直在那翻看酒樓的采辦冊子。
看來,五叔不打算休息,這么快就要進入工作狀態了啊。
有五叔過來幫她打理,她的心也更安了。
在這異鄉,她突然覺得親切了很多很多。
許是因為親人們過來了的緣故吧。
回到自己那屋,小雨已經抱著枕頭過來了。
正等著她回屋來一塊兒睡,一塊兒聊天呢。
楊若晴眼尖,一眼就看到小雨頭上戴了一朵藍色的絹花。
這絹花,一看質地就不錯。
一般的攤鋪上是買不到的,只有那種上些檔次的胭脂水粉鋪子,才能買到。
價格嘛,楊若晴估計一朵應該在二十文左右。
憑她對小雨的了解,這丫頭,打死都不可能舍得花二十文錢去買一朵花來戴。
“快說,這花咋來的?”
楊若晴對小雨眨了眨眼,笑問。
小雨抬手摸了下頭上的絹花,臉蛋兒微微紅了下。
“啥呀,是我自個買的呢。”
她說道。
趕緊把那花給摘了下來,揣進了口兜里。
她這些表情和舉動,怎么能逃過楊若晴那雙毒眼?
“哈哈,那你說,你啥時候買的?多少錢買的?在哪家鋪子買的?”
她上前逼問。
小雨臉蛋兒漲得更紅了。
“買了有好一段日子了,就是街上頂頭的那家嘛,多少錢我不記得了,哎呀,反正花快要戴舊了…”
“哈哈,你這丫頭,天生就不適合扯謊。”
楊若晴笑著道。
“你這花,擺明著是嶄新的。”
“你先前白日都沒戴,是夜里吃過夜飯之后才戴上的。”
“我來想一想,這花鐵定是有人送你的!”她道。
“沒有…”小雨辯解。
楊若晴卻不搭理小雨的辯解,在那歪著腦袋,輕咬著手指頭琢磨著。
“顯然,你這朵絹花肯定是今晚收到的禮物。”
“今晚上…我們運輸隊剛從老家那邊過來,難道送你絹花的人是運輸隊里的?”
“長庚叔?不可能!”楊若晴搖頭。
“啊,我曉得了,包子哥?對不對?”
她興奮的問道。
包子哥真名叫王良,是長坪村里正的小兒子,跟王栓子是族里的堂兄弟。
上回小雨替包子哥縫補衣裳。
包子哥陪小雨買魚,聽說了小雨肚子痛,還專門去給小雨抓藥…
“快說,我是不是猜對了,就是包子哥送給你的,對不對?”
楊若晴再次追問。
小雨的臉已紅得能掐出水來。
“什么呀,你別瞎猜了。我跟包子哥沒啥的!”
小雨趕緊澄清。
“那你倒是說呀,到底是哪個神秘人物送你這朵花?”
“玉柱哥?”
楊若晴又報了好幾個名字。
有的是運輸隊里的年輕后生,有的則是酒樓里的年輕伙計。
小雨都不表態。
楊若晴突然想到了什么。
“該不會是…寧肅寧大哥吧?”
看到小雨那副心虛,又別扭,還有一絲絲甜蜜的樣子。
楊若晴恍然。
還真是他?
果真是他!
他為啥要送小雨絹花?
難道…
“咋,你跟寧大哥又和好啦?”楊若晴問。
小雨道:“啥叫和好了呀,我們一直都是朋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