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很漂亮,給人一種清純干凈,初戀女神的感覺。
因為才剛死沒多久,她的鬼魂,沒有濃重怨氣,所以還保持著她最初人形的模樣。
只是臉色慘白,身影虛幻。
紀由乃猜,白天陽氣太足,她受不了,才會躲到這將陽光遮擋住的林蔭小道中來,因為范無救曾告訴過他,陽氣對鬼有不同程度的損害,無論多厲害的鬼魂,皆是如此,所以冥界的人,才無法長時間呆在人界生存。
白依依很怕紀由乃。
哪怕沒了血靈玉,見紀由乃的目光依舊透著恐懼驚慌,還夾雜一絲絲的心虛躲閃。
紀由乃冷笑,做了虧心事的人,都這樣。
“我聽說你被勸退后,就…就自殺了…就死了,可你…怎么回來了?”
紀由乃抱臂倚靠在樹旁,低眸,絕美精致的側顏,完全秒殺了清純的白依依,故作神秘的綻開一絲令人心底發涼的柔笑,勾人的杏眸漾著毒光。
“覺得不甘心,想回來找你算舊賬,死而復生了唄。”話落一頓,諷刺又道,“結果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白依依,怎么了?知道我回來了,害怕的直接跳樓自殺,還落我面前了?以死謝罪嗎?”
有人說,人死后,會成為兩個極端。
回歸善良,或是變得邪惡怨恨。
紀由乃沒有在白依依的眼里看到怨念。
面對她,白依依的眼里有的只是懺悔歉疚還有深深的恐懼。
晶瑩的淚珠從白依依眼眶流出,蒸發氣化。
她只是一個靈體,一縷幽魂。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昏了頭,我一直覺得顧北和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和他同班,我們成績都那么優秀,你是少年班的,雖然好看,可你就像個書呆子,我嫉妒,嫉妒顧北喜歡你,我看到了他給你寫的情書,就想去質問你為什么搶走我喜歡的人…”
紀由乃擰眉聽著白依依給自己道歉,解釋。
全程無感,無動于衷。
顧北?哦,她有印象。
校草嘛!a班尖子生,長什么樣她忘了。
好像是約過她,可她那會兒滿腦子都是試卷考題高考必勝,壓根兒就沒理過。
“那天是我自己不小心踩空從樓梯掉下去的,不是你推的我…”
白依依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了。
紀由乃杏眸瞇起,心底升起一股怒意。
“對!你自己掉下去的!可就是那么多人咬定是我推的你!你為什么不解釋!為什么你爸媽來學校讓校長處分我,讓我退學你也不解釋!那么多人罵我,唾棄我!你呢?那個時候你就像個受害者!得到了所有人的憐惜同情,我卻成了人人喊打的喪家犬!”
紀由乃越說越恨。
如果不是白依依死了,靈魂虛無無法觸及。
她真想掐著她的脖子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白依依潸然淚下,懺悔的跪在了紀由乃的面前。
她抬眸望著紀由乃,不停的搖頭,“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我有苦衷…那個時候,我是氣你,嫉妒你,可我從來沒想過害你,是我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里全是我爸的把柄,紀由乃,你知道我爸爸是教育局局長,那短信說了,讓我什么都不能說,說了就會曝光我爸…我知道你自殺之后,我每天都活在煎熬里,我成績原本很好,現在已經掉到了倒數,知道你回來了,我只想和你道歉,我…”
白依依越哭越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的,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可猛一怔,紀由乃美眸驟縮。
“你說你收到一條短信,那短信…讓你什么都不能說?”
白依依點點頭。
“你說知道我回學校上課,想來和我道歉?”
白依依繼續點頭。
“那你怎么跳樓自殺了?”
接下來白依依說的話,讓紀由乃不由自主背脊發涼,駭然。
“我不是自殺,是有人推我下去的。紀由乃,你自殺之后,學校又接二連三死了5個學生,加上我,是六個,算你,是七個,只是高考在即,消息被全面封鎖了。”
紀由乃渾身一震,早上她沒看走眼!
樓頂天臺!真的有人!
耳邊,是白依依幽魂不斷凄涼的哭泣伴隨著樹葉發出的沙響。
光線被擋,斑駁林蔭小道,莫名令人覺得陰冷。
紀由乃無聲的突然對上不遠處流云深思的目光。
環顧林蔭外整個看似寧靜的校園午后。
她突然覺得看似平靜的中科大附中,有些可怕,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她感覺,在她無法察覺的暗處,正有一雙眼睛,陰毒的監視著她…
“由乃,有人朝這過來了,一男一女。”
岳流云提醒了一聲。
擰眉思忖,心知白依依躲在這不是辦法,舉起戴著粉玉納魂靈鐲的左手,伸向白依依,“先躲鐲子里跟我走。”
“怎么躲?”
白依依飄幽著虛幻的身體,茫然不解。
聽到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腳步,紀由乃雙指并攏,低念咒語,伴隨著指尖一道幽紫淡芒,白依依的身子緩緩虛化成了一道螢光,自然而然的進入了紀由乃的靈鐲。
靈鐲收納了魂的瞬間,色澤瑩潤,越發粉潤,異常好看。
流云見紀由乃竟變戲法似的把一個鬼魂裝進了她自己的手鐲。
稀奇問:“我也就一陣子沒見你,怎么感覺你好像變得不一樣了?你剛剛那是法術嗎?養大我的老神算以前也會,不過他沒教過我。”
流云一邊說著,一邊將屬于紀由乃的玉墜掛回她脖子上。
緊接著,就撞見了迎面走來的兩個女學生。
紀由乃并不認識這兩個女生。
但兩個女生說的話,著實過分可惡。
“噫,怎么在這也能碰到她,你聞到她身上有尸臭沒?好惡心,之前沸沸揚揚從殯儀館逃出來的女尸就是她!”
“那新聞我知道,她和白依依有過節的,一回來白依依就死了,這人不會是掃把星吧?學校怎么讓這種人回來,受不了!”
紀由乃僵在原地,低著頭,聽著兩個學生對她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深吸口氣,剛準備進一步有所還擊,就見流云先她一步突然猛地轉身,雙手左右各一,揪住兩個嘴碎的學生就往小樹林里拖。
“欸!流云,不能動人的!這是學校!”
“可她們罵你!”
“那也不能打人,給她們點教訓就行了。”
“教訓不就是打人?”
“誰告訴你教訓就一定是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