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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想成為哪怕山河破家人亡故人去也屹立不倒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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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想當個普通人,不想做什么陰陽官的候選人!你打我腦袋干什么?不做你就要打人嗎?我又沒哭,你不僅打我還罵我,委不委屈的?”

  細細軟軟的哽咽聲一陣哀呼。

  紀由乃護著自己的腦袋,蜷縮成一團,就如一粒包子似的,在這偌大的第一大殿中,何其的渺小,卑微。

  猙獰的惡鬼面具后,那虛幻縹緲震懾人心的徹骨寒音,透著無比的怒火,雙指一并,指向紀由乃。

  “好!好一個不想做,不想當!你想做普通人?那本王就成全你,收回你體內的閻王免死令,讓你好好當個普通人!不過沒了免死令,你怕是再也做回人!你乃自殺!按冥界鐵律,死后要打下十八層地獄,投入油鍋,嘗遍種種刑罰!你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你那車禍橫死的父母也會因你遭罪,在枉死城苦役百年才能進入輪回,即便轉世,也只能做豬狗牲畜!你想如此,本王定會成全你!”

  話落,秦廣王蔣子文倏地揪起地上的紀由乃。

  “砰”一聲!

  朱紅殿門自行打開。

  拎著紀由乃,步伐霸氣凜然,走至殿外。

  血色殘陽下,山巒遼闊連綿起伏,崇山峻嶺間,無數高聳入云的亭臺樓閣古老建筑屹立在峰巔,空氣中,飄飛著零星點點的火星,觸及幻滅。

  蔣子文扣著紀由乃的后脖,硬生生的將她逼到殿外的懸崖邊緣,讓她看見千尺懸崖下可怕恐怖的畫面。

  滾燙的熔巖池,數以萬計戴著鐐銬鐵鏈的冤魂惡鬼一個個排著隊,縱身跳入那能讓鬼灰飛煙滅的池中,還有的,被驅趕著扔下十八層地獄…

  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折磨著她的耳朵,入眼,即是煉獄。

  “你想做個普通人,那眼前的景象!就是你的下場!”

  面具下,血色薄唇勾起一抹嗜血殘酷的冷笑。

  凝望著眼前慘絕人寰的景象…

  紀由乃艱澀閉眼,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唇,發著抖,心底,溢滿恐懼。

  “別傷害我爸爸媽媽的靈魂,行嗎?”

  “呵!你一小小賤民,沒資格和本王談條件。”

  “那我乖乖做陰陽官的候選人,你就會讓我爸爸媽媽投胎到好人家嗎?”

  蔣子文松開了紀由乃,冷哼一聲,負手而立頂峰崖邊。

  “倘若你能成為本王的陰陽官,那本王便賦予你特權,讓你親自為你父母挑選投胎的好人家,但你若無法上位…你父母一樣會入枉死城做苦役,投胎為畜!而你…會連進入輪回的資格都沒有,灰飛煙滅!”

  神情哀戚,紀由乃近乎絕望。

  兩條路,都是死路。

  只是一條立刻就會死。

  另一條,還能容她茍延殘喘一段時間,卻代價更為慘重。

  “我什么都不會,你讓我拿什么去和別人斗!”

  蔣子文傲然冷酷低哼半嘲:“那是你自己的事,與本王無關,七月半鬼門大開中元之時,就是陰陽官最終選拔之日,在這期間,本王會讓黑白無常兩大最高統領教導你,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

  眼眶發紅,身子隱隱發抖,紀由乃攥緊拳頭,死咬著唇。

  七月半鬼節,距離那天,只有短短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一無是處的她,能做什么?

  就在紀由乃陷入無盡的絕望,連一絲光明都看不見的時候。

  耳邊,卻又再次響起了蔣子文冰冷寒酷的話音。

  渾厚冷酷的沉音縹緲轟鳴,如一塊巨石撞擊在紀由乃心扉。

  “紀由乃,你是覺得自己可憐?還是為自己的遭遇覺得悲哀?你在怨什么?又在委屈什么?如果你向命運低頭,那么,死,將是你唯一的結局,但你,還有另一條出路,那便是把自己武裝的刀槍不入,哪怕山河破、家人亡、故人去,也能將之看淡,屹立不倒,難道,你不想成為這樣的人嗎?”

  蔣子文的一席話,沉重而又肅穆。

  像一把戒尺,狠狠敲擊在了紀由乃的心扉上。

  就好像被罵醒了一般,黯淡灰蒙的杏眸燃起一絲光亮。

  是啊,她憑什么就認定自己一定會死?

  憑什么自怨自艾陷入自己給自己營造的悲哀氛圍?

  比她凄慘,比她苦難的人太多太多,她現在獲得了一次別人夢寐以求的重生機會,她卻不知珍惜,想隨便就放棄?就因為這條路極為艱難?

  杏眸突然一片清明。

  眼角的淚痣,映著漫山遍野鮮紅妖艷的彼岸花海,說不出的蠱惑人心。

  此時,一縷青煙如緞帶一般,蜿蜒曲折朝著紀由乃緩緩飄來,彌漫著一股異香,就連蔣子文,還有他身后幾人都察覺到了。

  白無常謝必安挑眉,“好家伙,這等極品的引魂香,我都百年未見了!沒想到竟能飄到第一大殿來!”

  蔣子文嗓音冷酷,嗤笑,又一巴掌拍在紀由乃腦袋上。

  “裝蒜!有人以引魂香尋你,沒想到你身邊還有這等高人!還說自己什么都不會?”

  紀由乃捂著腦袋,一頭霧水。

  什么引魂香?有人在找她嗎?她怎么不知道?

  她真的什么都不會啊!

  “謝必安,送她回去!務必確保她安然無恙才能回來復命!”

  “是,蔣王大人!”

  蔣子文下完令,與鬼判、范無救一道回了第一大殿,消失在紀由乃的視線中。

  而一聽能回去了,紀由乃心中有了一絲絲的喜悅,乖巧萬分的跟著謝必安就走。

  寂靜幽冷的第一大殿中。

  沒了紀由乃,陷入一片死靜。

  但很快,隨著一個瀲滟紅影漸漸顯形,大殿內,重新響起了動靜。

  “大哥,瘋了?就剛那個?十個人里,只有她絕不可能成你的陰陽官!她想死就成全她,干嘛攔著?現在不死,中元節前也一定會被其他人弄死,她活不下來的!”

  來人一襲紅袍,風華絕代。

  正是第五大殿的主人,枉死城城主,卞無殤。

  幽幽的坐在冰冷的黑金玄梯上,聞聲,蔣子文緩緩的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張震懾人心又恍若能讓天地失色的神顏。

  那是一張完美如鬼斧神工般的絕世容顏,只是那雙深邃如地獄深淵的眼眸戾煞氣太過濃重,給人一種直擊死亡的可怕恐懼之感,冷酷無情,兇狠嗜血。

  任何人都不敢直視,唯有畏懼臣服。

  他得眉心處,烙有一個幽冥紫火焰紋,很是詭異,卻也奪目攝魂。

  沒了剛剛對紀由乃苛刻又殘暴的兇狠模樣。

  只是失神的坐在階梯上,渾厚低沉的嗓音,微啞。

  萬年冷酷的冰眸深處,彌漫著深入骨髓的沉痛、懺悔、悲傷,還有痛苦。

  “可她真的太像那個人了…不是嗎?那顆淚痣,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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