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憋屈。
她從沒想過要當什么這家的女主人。
這老太太說的都哪兒跟哪兒呀?
怎么搞得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兩個人被楊老太趕出了“溫小姐的房間”。
流云朝著楊老太太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轉頭就問紀由乃:“溫小姐是誰?”
溫小姐…
就是溫妤吧?
早上,她聽宮司嶼是這么叫她名字的。
撥弄著下嘴唇,紀由乃嘟嘟嘴:“應該是宮司嶼很重要的人!走啦走啦,咱們別惹禍了,在別人家不能亂竄的。”
“咦,我以為你才是那個人妖男很重要的人呢!”
紀由乃被流云給宮司嶼賜予的外號逗得直笑。
“瞎說!我跟他也就是過命,一起逃瘋人院的交情,算是…好朋友之類的吧?”
流云沒吭聲,只是一副“你不要看我腦子不好使就忽悠我”的模樣。
紀由乃已經第n次聽到溫妤這個名號了。
越發對這個名字和這個人產生了興趣。
隨便進她房間,被宮司嶼知道他就會發火嗎?
那他們一定有著很親密的關系…吧?
真羨慕,只是心口有些沉悶。
如果宮司嶼和這個溫小姐關系真的很親密很好。
那宮司嶼為什么又要對她這么好呢?
可憐社會底層人民,無償捐助無私奉獻嗎?
宮司嶼和白斐然從書房走出的時候,就見紀由乃和流云坐在樓梯口的白玉大理石臺階上,無精打采的發呆。
黑臉警告流云不許靠紀由乃太近。
將紀由乃扯自己身邊,宮司嶼握著她的小手,牽著她,就準備一起下去用晚餐。
只是,紀由乃似乎有些抗拒,不讓他碰。
“什么毛病?還不讓牽手了?”
宮司嶼無法無天慣了,大少爺脾氣從來不知收斂,挑眉,眸光一冷,不悅。
嘟嘴輕哼了一聲,朝著宮司嶼做了個鬼臉,一蹦三跳就下了樓。
“就不給你牽!”
流云尾隨紀由乃的步伐。
和宮司嶼擦肩而過時,也輕哼了聲,還附帶了一句:“渣男!”
晚餐氣氛,分外沉默,并且壓抑。
宮司嶼一口未動,就只顧盯著紀由乃大口吃菜吃肉了。
小手都不讓他牽,他好像沒惹她吧?
令宮司嶼驚訝的是,晚餐吃到一半,岳家人就來了。
他沒想到岳家人會來的這么快,一個多小時前打的電話,這會兒外邊天剛黑,就來人了?
更讓宮司嶼不敢置信的是,年事已高的岳超群竟然親自來了!帶著他三個兒子一起,來的突然,讓宮司嶼措手不及。
管家來通報了一聲,說車已經開進雕花鐵門,往別墅大門來了。
宮司嶼起身親自相迎。
紀由乃和流云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情況,沒吃飽,還在往嘴里送飯,就沒跟出去看。
三輛軍用奧迪a8緩緩停在門前。
宮司嶼最先看到下車的便是岳家長子岳建勛,快五十的人了,位高權重,少將級。
接著是次子岳長勛,年近四十,某軍區參謀長。
老三岳成勛,三十出頭,國防部門副部級官員。
最后被三人扶下車的,才是岳超群老將軍本人。
岳超群拄著拐杖一下車,見到宮司嶼就情緒激動。
“宮家小子!你說我小兒子在你這?可是真的?”
宮司嶼以長者為尊,親自上前攙扶,得體淺笑,不失貴氣,“騙不了您,要真敢忽悠您,我家老爺子得拿鞭子抽我。”頓了頓,“他在餐廳用晚餐,您先進去坐著,喝口茶緩緩,我去喊他?”
岳老爺子按耐住激動的心情,眉開眼笑的就隨宮司嶼進了門。
流云還在啃豬蹄的時候,就見宮司嶼快步進餐廳,讓他別吃了。
“為什么不讓我吃?我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肉。”
宮司嶼扶額,“你家人來接你了。”
豬蹄掉到了地上,流云驚。
“我有家人?我怎么不知道?”
宮司嶼挑眉,抱臂,居高臨下冷哼:“我給你找著了,你不去見見?”
流云坐著沒動,只是擰眉盯著宮司嶼,“他們不會怕我這眼睛嗎?紅的,會嚇跑的吧?”欲言又止,“也就你和小乃,還有那個白斐然不會嫌棄我這紅眼睛了…”
紀由乃眼見著流云扭扭捏捏的被宮司嶼拖出餐廳,一聽是流云的家人來了,也放下筷子,偷溜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別墅有專門的獨立會客廳,裝飾的很有格調品味。
岳超群就坐在上座,蒼老的手顫巍巍的握著一杯剛沏好的極品碧螺春,也不喝,就緊張又激動的不停往會客廳門口瞧。
“老大、老二、老三,一會兒見著你們小弟,一定要笑!不許拿你們平日對待部下那套對他!聽宮家小子說,你們小弟受了很多苦,咱們一定得讓他感受咱們岳家的溫暖,懂嗎?”
“是,爸。”
三個男人異口同聲,端正坐在沙發上,表情卻從不拘言笑,變成了打心眼兒里的和藹可親…
流云進會客廳之前,特意纏著白斐然要了白天戴的墨鏡。
說是不想嚇到他家人。
但白斐然沒給。
岳老爺子幾乎在流云出現在會客廳的剎那,就老淚縱橫了。
“他怎么這么瘦!宮家小子你餓他了?”
慍怒的震了下拐杖,岳老爺子很激動,怒目威嚴的瞪著宮司嶼。
宮司嶼一陣哭笑不得,“老爺子,您這話就冤枉我了。”
“嗯,也是,一朝一夕餓不成這樣。”
岳老爺子抹抹眼淚。
身旁,長子岳建勛忙安慰:“爸,別激動,咱們讓弟弟坐下來慢慢說。”
話落,岳建勛就朝著流云招了招手,“小弟,來大哥這坐。”
流云把頭垂的很低,盡量不讓這些來認他的“親人”害怕,卻聽岳老爺子突然道;“孩子,你是不是怕自己的紅色眼睛嚇到我們?別怕,你剛出生這么點大的時候,你幾個哥哥都抱過你,都知道你有一雙獨特的眼睛。”
聞言,流云驀然抬眸,“真的?”
岳超群幾乎在流云抬頭的剎那,就能確定眼前年紀不大的少年正是自己老來得子的小兒子,只是他被擄走的時候,他們連名字都未來得及替他定下。
紀由乃在會客廳門口偷偷看著流云和自己的家人坐在一起聊天。
漂亮的杏眸流露出了無盡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