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天賦高悟性好,下一輩里數她最聰明的。可這孩子被寵得天真不諧世事,并且性子也有些浮躁。若是清舒與符景烯是準備給她尋戶好人家嫁了,將來在家相夫教子倒是沒事。但兩人是要孩子入仕,那這性子可不行,趁此機會磨煉下她皇帝覺得挺好的。
符景烯忍著怒火說道:“皇上,那些拐子坐著漁船出海,這海上各種危險很容易出事。”
這漁船,一個海浪過來船就得翻了。所以就算要給窈窈一個教訓也不該選擇這種方式,太危險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說道:“兩艘漁船翻了,難道你不知道?”
符景烯那么精的人哪能不明白皇帝話里的意思。兩艘漁船翻了,可窈窈卻在江南的路上,這表明拐子出海后就坐上了其他的大船。
皇帝說道:“在云禎與符瑤去天津之前,我就與二妹說過孩子們的行蹤已經泄露他們這一趟會有危險。可是二妹說你們已經安排好了,并且就算真出事窈窈也能靠自己脫離困境。”
“既二妹這般說,我倒是要看看窈窈是否真如她所說能靠自己從拐子手里逃脫。”
符景烯臉黑得跟炭似的。
皇帝掃了他一眼,說道:“朕知道,你心里不滿甚至在念叨說不是自個的孩子不會心疼。可照你們的方式猴年馬月才能讓符瑤真正穩重起來?”
清舒確實很會教導孩子但她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心慈手軟,兄妹兩人在她身邊長大都受了影響。不過福哥兒小時候去福州與符景烯呆了一段時間,后來又跟著瞿先生在外云游一年,心性變硬了許多。但窈窈卻深受影響,從她接連兩次被騙就可看得出的。
也是他早發現清舒的弱點,所以并不遠讓她教導云禎。作為一個帝王,心慈手軟將會帶來滅頂之災。之后會讓云禎去符家念書也是因為他不再是儲君了,一個藩王心慈手軟是好事。
易安默了默,說道:“孩子現在怎么樣?”
皇帝這次沒隱瞞,說道:“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但沒性命危險。”
符景烯聽到這話心就揪了起來。皇帝肯定往輕的說,窈窈這次肯定是遭了大罪了。
皇帝看他樣子,就一句話:“玉不琢不成器。你們真想窈窈能在仕途上做出一番業績,現在就必須好好磨練她。不然還是給她找個好夫婿,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清舒能成為戶部侍郎那是因為有易安與符景烯給撐腰,不然就她那性子早被人算計得骨頭渣都沒有了。
其實若不是易安推著,清舒現在專心辦學而不是仕途發展了。
符景烯很是愕然。這番話是不是表明皇帝對窈窈也是寄予厚望?可他不是一直在提防自己,什么時候改變態度了?他可不認為皇帝真的疼愛窈窈才弄的這一出,他這般煞費苦心肯定是另有目的。
易安靠在繡著鳳凰的抱枕著說道:“景烯,你趕緊去將窈窈無事這消息告訴清舒,讓她安心。”
符景烯說道:“皇上,不知道窈窈現在在哪里?”
知道了具體的位置他就派人去接了窈窈回來,沒見到人他不踏實。這些日子他好幾次夢到窈窈躺在血泊之中,若不是清舒寫信不許他去天津,早丟下手頭上的事跑過去了。
皇帝一看就知道他的想法,不過還是那句話:“朕要看看她是否真能如二妹所說能自己擺脫困境。”
易安問道:“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不會有危險。若是在抵達金陵之前還不能脫困,到時候就會將她救出來送回京。”
聽到這話,易安與符景烯說道:“窈窈這孩子是聰明,但清舒不止一次地與我說她被你們保護得太好,不知道世道艱難人心險惡。每次想要好好磨煉她都下不了狠手,這次既碰上了磨煉磨煉也好。”
為什么許多人明明自己學問也很好卻將孩子托付給朋友教導,就是因為他們對自個孩子下不狠手。
符景烯心里不情愿,但能怎么辦?胳膊拗不過大腿,皇后也不站他這邊,是能順了皇帝的意了。
等他一出去,易安就發火了:“你要給孩子一個教訓讓她吃吃苦受受挫折,這些我都答應。但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們?你也不看看窈窈失蹤,清舒與景烯兩人急成什么樣了?”
越說越火,易安道:“還有前些天我為窈窈的事也是吃不好睡不著,你怎么就忍心看著不告訴我?”
皇帝無奈地說道:“我也很心疼,好幾次都想告訴你。但你要知道了,會忍著不告訴二妹嗎?”
易安盯著他問道:“為什么要瞞著符景烯與清舒?難不成你還要利用這件事來考驗他們?”
這個皇帝還真沒有,說道:“我當時都跟二妹說了幾個孩子去這一趟會有危險但他們沒當回事,既沒當回事那就讓他們急一急好了。”
易安聽到這話都快氣死了,聲音都不由大了:“這是急一急的事嗎?孩子丟了,這一個不小心就得急出個好歹來。”
皇帝看她著急上火的,忙拍著她的后背說道:“你怪我沒告訴你這事讓你這些一直擔心,我沒話可說。可他們擔驚受怕,卻是該受的。”
見易安等著他,皇帝說道:“這次若不是我不放心讓龍一他們幾個暗中保護,窈窈真就被那些人賣去金陵了。”
易安驚了下,說道:“你派了龍一他們保護幾個孩子?”
龍影衛是貼身保護皇帝的暗衛,數量極少但各個武功高強行蹤隱秘。易安也是當初皇帝重傷性命垂危之時才知道的,只是迄今為止她也就聽說但卻沒見過這群人。皇帝都將這些人派出去,可見此次事情的兇險了。
皇帝嗯了一聲說道:“窈窈早早將行蹤泄露,肯定會有人提前設下陷阱對付他們,只是我也沒想到前后竟有三撥人。”
易安問道:“天津死的那些人,都是龍一他們殺的。”
皇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