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頭枕在綁著的雙手上,窈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不明白拐子拐了這些孩子不是為了賣錢嗎?為什么打傷了人以后不及時涂藥,任由他生病,然后人還沒在昏迷這種就被扔到海里去。
因為這件事窈窈再不像以前那般活躍,吃完東西就去如廁然后窩回在角落里。她再也沒有正面看胡子男,也沒有像之前那么多話。
胡子男見她沒有再像之前那般嘰嘰喳喳地,很得意地與同伙說道:“現在這臭丫頭看到我就打哆嗦,也沒有再廢話了。”
那長相溫婉的女子說道:“這姑娘心思有些深,咱們還是要小心一些別讓她鉆了空子。”
胡子男笑了起來,說道:“能鉆什么空子?等我們下船前喂了藥給他們吃再將人綁住,就算有通天本領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名叫麗娘的女子說道:“胡一山,這小姑娘瞧著做派應該是大家里培養出來的,咱們得謹慎不能泄了行蹤。”
就那丫頭那一身嬌嫩的皮膚普通人家哪養得出來。這大戶人家丟了孩子肯定會追查的,一旦泄了行蹤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了。所以他們非常謹慎,生怕哪里有疏漏。所以就算是在船上,他們也不會給這些孩子孩子吃飽,就是為了防范萬一。
書生模樣的男人說道:“老五,麗娘的話你要謹記在心,不然一個疏忽咱們都得人頭落地。”
胡一山點頭道:“大哥,做完這一單咱們是不是可以歇一段時間了。”
男人嗯了一聲說道:“最近外頭風聲那么緊,等將這批貨出手咱們就會老家歇一年。”
他們在天津的行蹤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了。所幸當時做了留了退路不然現在就落到官兵手中了。
想到這里,這男人說起離開那晚的事:“當晚官兵全部都出動,你們說會不會是為這丫頭?”
麗娘笑著說道:“就算是為她,難道咱們還能將人送回去?”
這個自然不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么好的貨哪有送回去的道理。不過這話也提醒了他,等將這貨出手以后還是躲久一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貨艙內的味道越來越難聞了。窈窈現在都顧不上嫌棄這異味,而是擔心再這樣下去生病的人會越來越多了。一旦生病,這些冷血無情的畜生肯定會將人扔到海里去的。
窈窈現在非常痛恨自己的無能,若是能像他爹那般厲害不僅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還能救出這些孩子。
想著清舒總說外頭惡人很多,當時以為是嚇唬她很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那時候有多無知。這外頭的壞人,比她娘說的還要惡毒十倍百倍。
傍晚的時候胡子男又下來了,這次沒有食物只有水。窈窈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已經餓了一天,再不吃東西會死的。”
胡子男笑了,說道:“放心,人三天不吃東西都不會死的。”
窈窈瞧著對方心情不錯,當下心頭咯噔了一下。突然不給食物只給水,這些人肯定憋著什么壞招。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見她不動手,胡子男道:“怎么不喝了?難道還要我灌你不成?”
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窈窈哪怕猜測到這水又問題,但在胡子男的虎視眈眈之下還是喝了。不過偽裝的功夫不到家,無法大口大口地喝。
胡子男見她喝得這般慢,一手掐著她的后頸將水灌進了她嘴中。一碗水進了她肚子里,還有一半水都流到她身體里了。
“咳、咳、咳…”
窈窈嗆得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胡子男嗤笑道:“之前倒是我小瞧了你,果然是個心機深沉的。”
他之前真以為是個單純良善不知世事的丫頭,虧得麗娘提醒,不然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了。
其他孩子都非常地老實將睡喝完了。
十一個孩子喂了水以后,胡子男就提著木桶上去了。他走了沒一會就有個小孩咚的一聲倒在地上,隨后一個一個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窈窈頭也暈暈的,不過因為那水漏了一半的額原因沒有立即陷入昏迷。迷迷糊糊看到有幾個人下來,那些人手里還都拿著麻袋,隨后她就昏迷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窈窈還以為是錯覺、不過等看到頭頂的青色幔帳后就確定不錯覺而是真的在床上,驚得坐了起來。
看著鋪著青磚的地面窈窈知道了,她現在已經沒在船上而是上了岸。她不由在心里衡量了下,海上走了四到五天,哪怕走得非常順利這么短的時間也到不了申城。現在在哪里,她無法判斷。
正想著外頭響起腳步聲,她趕緊躺回去了。
麗娘推開門走了進來,將飯菜放到床邊的桌子上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趕緊起來吃點東西吧!”
窈窈躺床上不動。
麗娘走到床邊道,笑瞇瞇地說道:“莫不是還要我喂你?我可不如服侍你的那些丫鬟精心,我這人粗手粗腳的,到時候不小心傷著你就不好了。”
見窈窈還是不動,麗娘從衣襟上取下一根繡花針刺了窈窈的胳膊一下。見她起身,麗娘笑著道:“不裝死了?”
窈窈現在也不掩飾了,惡聲惡氣地說道:“你眼瞎啊?沒看見我這手腳都都綁著,這樣我怎么走過去吃?”
既這些人覺得自己心機深沉,那就不裝傻白甜了做回驕縱跋扈女了。
等手上的繩子揭開后,窈窈看著這些食物一臉嫌棄地說道:“船上吃饅頭也就算了,怎么下來了還是饅頭?就不能整點新鮮的菜蔬來吃。”
“等到了地方你想吃什么都有。現在就別在我跟前充大小姐的款了,不然我這手可能忍不住又一哆嗦了。”
窈窈一臉警惕地看著她,問道:“你們要將我送到什么地方?”
麗娘笑了一聲說道:“你這么聰明還能猜不著去什么地方?說起來我倒是奇怪,到底是誰家竟養出你這樣的人精來?”
這青樓的花魁可不僅要長得漂亮,還得會吟詩作賦知曉琴棋書畫,要再精通音律以及舞蹈那絕對是一騎絕塵。所以窈窈越聰明越能將價格抬得高高的,不然只臉好看是個蠢的也賣不上高價。
窈窈不吱聲。
麗娘也不追問,不管是誰家的姑娘淪落到煙花之地都不可能再回去了。因為這個身份會讓家人顏面掃地讓宗族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