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與青鸞回到太豐縣就沒再去管祁家的事了,然后隔一兩日清舒就會帶了青鸞與幾個孩子外出,讓他們熟悉太豐縣的山山水水。
這日清舒帶著青鸞跟孩子們去了甘露寺,不坐轎子而是自己爬上去。清舒母子三人都沒問題,青鸞與重哥兒爬到一半就爬不動了。
青鸞坐在石板階上,氣喘吁吁地說道:“姐,歇會,歇會再走吧!”
紅姑放了一塊墊子在臺階上,清舒這才坐下:“讓你跟著我練拳你不愿,現在知道自己體力有多差吧!”
也是這兩個多月一直堅持走步,不然一半她都爬不上來了。
青鸞苦著臉說道:“姐,那拳不僅難學,而且學完還全身疼起床都難。也就你吃得了這份苦,我可受不住。”
“也就開始的一兩個月難,熬過去就好了。”
她是一日都熬不過去,為了不被清舒念叨青鸞很聰明地轉移了話題:“姐,說起來也是遺憾,段師傅走了你都沒能送他最后一程。”
清舒嗯了一聲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雖沒能見到最后一面,但這些年她已經盡所能地照顧了段師傅,所以也沒什么遺憾的。只是想著符景楠的信,清舒不由幽幽一嘆。
“姐,你嘆什么氣啊?”
清舒搖搖頭說道:“段師傅沒了以后,你姐夫就將段家在和春堂的賬結清了,也放了話段大娘以后任何事符家都不會管了。”
看完符景楠送來的信,她很心疼符景烯。若不是關心符景楠,景烯何苦做這個惡人,可他不僅不理解反而有怨言。
青鸞撇撇嘴說道:“段師傅是個好人但那段大娘卻不是。我聽許媽媽說了,符景楠到了段家后什么活都要干,大冬天還得洗衣服,而她的女兒卻是十指不沾羊水。姐,她不僅心狠還毒,符景楠這輩子就是被她給毀了。”
自己的女兒是寶別人家的孩子是草使勁糟踐,偏段小金性子軟弱愚孝不知道反抗由著她壓榨。
清舒說道:“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當初不該給他定下莊氏。”
至于符景楠給段師傅做兒子,這個清舒沒什么內疚的。當年她不僅能沒贊同還阻攔過,可符景楠堅持也就順了他的意。就是莊氏,清舒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這話,青鸞打趣道:“姐,莊氏與舅母已經這樣就不說了。以后給福哥兒相看媳婦,你可得睜大眼睛了。”
清舒白了她一眼,說道:“莊氏太顧著娘家是不好但舅母卻沒有,她一心一意為舅舅跟兩個孩子。青鸞,我知道你不喜歡舅母,有些事她確實做得過分,但有因有果。若不是娘太過分,她也不會這樣。”
頓了下,她說道:“若換成你有這么一個難纏的大姑子,你愿意讓她留在家里整日耀武揚威對你指手畫腳嗎?你肯定不愿意,也會想方設法送她回夫家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顧嫻太難纏了她自己都厭煩不已,所以也沒怪過封月華。
青鸞說道:“娘是有錯,但外婆對她好吧?可外婆沒了,你看她可有真心為外婆流過一滴眼淚。”
真正送走顧嫻的是顧霖,但她并不怨恨顧霖。原因很簡單,顧霖是真心愛戴孝順顧老夫人,可是封月華不僅不傷心反而給她一種喜悅的感覺。而這,才是最讓青鸞那般排斥她的原因。
“然后呢,咱們要與她針尖對麥芒嗎?這樣只會讓別人嘲笑我們不懂長幼尊卑,讓別人看我們的笑話。”
青鸞難受地說道:“笑話就笑話反正我就看她不順眼。姐,你以后也不許幫她。”
清舒無奈地說道:“我們時候幫過她了?”
青鸞說道:“她想讓顧佳欣去文華堂念書,姐,這事你不許答應。”
清舒有些無奈了,還真是小孩子的脾氣:“你放心,不管是初初還是佳欣,想進文華堂必須自己考進去。”
考進去若是不想呆在分配好的班,這個她可以找小瑜幫著調劑下。可讓她找關系送孩子進去,這個她不會答應的。
青鸞心頭這才舒坦一些。
一行人走走停停,臨近中午才到的甘露寺。這兒平日里香火鼎盛,只是現在初夏加上臨近中午許多香客已經下山,所以他們到的時候沒什么人了。
上完香一行人就去用了齋飯,然后請了小沙彌帶他們講解這座寺廟。雖然隔了二十多年,但這兒的布局卻是一點都沒變。
逛完甘露寺,青鸞問道:“姐,我記得許媽媽說你三歲就開了竅,而這話是當時這兒的方丈說的。”
可惜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太豐縣,不然也可以給這位方丈給自己算一卦了。
清舒不欲聊這個話題,笑了下說道:“老黃歷的事還提她做什么。好了,看也看完了,咱們回禪院休息下就回去。”
下山的時候,青鸞看向窈窈說道:“你不說話都冷清了許多。”
窈窈前兩日上吃太多肉上火,喉嚨疼得厲害,所以今日都沒開口。平日里嘰嘰喳喳在的,現在安靜得像個淑女讓青鸞都有些不習慣。
清舒笑著道:“昨晚還跟我訴苦呢,你就別逗她了。”
回到家里,管家告訴她說祁老夫人送了一封信過來。拆開信一看,清舒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青鸞問道:“姐,你笑什么?”
清舒將信交給她,讓她自己看。
看完信以后,青鸞說道:“讓望明舅舅去祁家祖地守墳五年,而且除老夫人壽宴外不許下山,這懲罰也太重了。”
一年到頭住在山里,比坐牢好不到哪里去。
清舒卻是說道:“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若不是她風娘也不會死,風家三個孩子也不會成為孤兒。”
青鸞猶豫了下說道:“姐,若是望明舅舅給她做了主,她真的能頂住別人異樣的目光活下去嗎?”
一個女人被人糟蹋,哪怕不是她的錯也會被人看不起。
清舒不接這話,說道:“人已經沒了討論這些沒意義。向笛舅舅已經派人送了三個孩子去京城,到了京城他們就不會再受到干擾了。”
只要祁家的人不說,外頭的人也不會知道兄妹三人的身份,這樣他們也能恢復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