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哥兒對先生的要求很高,不僅要才學好講課還得通俗易懂,迂腐死板的不要。
關振起找了小半個月,才尋到了一位符合晏哥兒條件的秀才公。只是那秀才公自己開了一家私塾不愿意坐館。當然,對方也說了可以讓晏哥兒去他的私塾念書。
將這件事定下來以后,關振起就與晏哥兒說了:“以后你每日上午去私塾念書,下午練功。”
晏哥兒肯定不樂意,說道:“不行,舒姨說上午練功效果會更好,而且我只學半天哪跟得上私塾里學生的進度。”
關振起聽到這話,看著他問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晏哥兒奇怪地說道:“這么簡單的道理還需要人告訴嗎?”
關振起被噎了下。兒子聰慧是好事,但總給你添堵就糟心了。
“爹,我每天只學半天請先生來授課是最好的。還有念書的時間必須在下午,這點不能更改。”
關振起無奈地說道:“那我再給你尋摸尋摸。”
晏哥兒很不滿地說道:“爹,娘是給大哥找好了老師才讓他回京,我這來海州快半個月了老師的影子都沒見著。”
“先生很好找,但符合你要求的不好找。”
晏哥兒頂了過去:“什么不好找,我這要求又不高是你不上心罷了。”
關振起氣得不行,真的很想打他手板心,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若孩子做錯事他定要罰,沒做錯事再氣也不會動手。
等晏哥兒出去以后,關振起深吸一口氣。要兒子做什么?有這幾個臭小子他至少得少活二十年。
因為晏哥兒的桀驁不馴,關振起越發喜歡還在吐泡泡的雙胞胎了。特別是抱著女兒,什么煩心的事都能忘記。
殷氏知道沐晏不好惹也不敢去招他。她想著自己住后院而晏哥兒住前院,應該能跟晨哥兒在的時候一樣兩人能和平共處。卻不想她放心得太早了,半個月后晏哥兒做了一件事弄得她灰頭土臉。
關振起正在衙門辦差,就聽到下人回稟說晏哥兒將殷哲給趕出去了。真的是趕,不僅把人扔出大門,他的東西也都丟出去了。
殷靜竹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關振起回家,她問了貼身丫鬟:“你確定府里派人告知了老爺?”
“姨娘,是秋子去的衙門。”
殷靜竹是小妾,他進門除了一個貼身丫鬟其他都沒帶,這個秋子是進門以后收服的一個下人。
話一落,外頭就有小丫鬟回稟道:“姨娘,老爺回來了。”
關振起一到家就將晏哥兒叫到書房,沉著臉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殷姨娘,但你這般做丟的是我關家的臉面。”
確切地說丟的是他的臉。本來海州這邊知道他與小瑜和離的極少,可因為晏哥兒的大嘴巴現在海州城沒人不知這件事了。現在晏哥兒又將殷哲趕出去,別人該笑話他治家不嚴了。
晏哥兒可不是晨哥兒,受了委屈也憋在心里不說,他哼哼兩聲道:“前因后果都不問清楚就罵我,果然是有了小娘就有了后爹。”
殷靜竹是正經過門的妾氏,他叫其一聲小娘也不為過。
關振起看著他,說道:“那你與我說說你為什么要將他趕走,若有正當理由我就不罰你。”
這孩子本就對他不滿,若是一味地鎮壓會適得其反。所以他只能慢慢引導,以期能改正他身上的缺點。
“他在花園抱著個丫鬟親嘴,這樣傷風敗俗的玩意不趕出去難道還留著繼續禍害府里其他丫鬟。”
關振起懵了下,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晏哥兒不高興地說道:“當時看見的人又不是只我一個,若是不信去問在場的人就知道真假了。”
關振起的氣瞬間消散了大半,同時對殷哲也很惱怒:“這事你可以交給大管家處理或者等我回來再處理,你現在將他趕出去外頭的人就會笑話咱們了。”
晏哥兒是無所謂的,反正笑話的又不是他,不過他也聰明知道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跟晏哥兒談完以后,關振起就叫了大管家過來詢問此事。發現當時殷哲確實是摟著個貌美的丫鬟親嘴,臉黑如鍋底。
正好殷靜竹找了過來,關振起將其怒斥了一頓,然后還發了話不許殷家的人上門。
晏哥兒還這么小,要帶壞了他兒子怎么辦。
殷靜竹瞧著不好,哭著說道:“老爺,阿哲是被冤枉的。”
關振起冷笑一聲說道:“冤枉?當時花園里有五六個人,難道他們都是冤枉殷哲的?”
原本還以為殷哲是個上進的有意指點一番讓他得功名,卻沒想到也是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
“老爺,這是…”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下才說道:“老爺,阿哲自小潔身自好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樣的事,還請老爺查明真相還阿哲一個清白。”
關振起又不傻,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你是想說這一切都是晏哥兒為算計殷哲設的一場局?”
殷靜竹也不傻,自不會將這事往晏哥兒身上引,她意有所指地說道:“老爺,我自進門以后就有人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次肯定是有人想借了二少爺的手來整治我。”
關府內對殷靜竹敵意最大的就是童嬤嬤跟耿媽媽,若說他們為了對付殷靜竹設局害殷哲這個倒不是不可能。
關振起說道:“我會讓大管家暗中查這件事,若真是冤枉的我定會還殷哲的清白。”
若真是這兩人設局陷害殷哲,那她們就不能繼續留下照顧晏哥兒了,不然好好的孩子都要被帶壞了。
見他同意查這件事殷靜竹安心了不少。她弟弟好不容易考取了秀才,家里還期望他改換門庭,若是在關府內壞了名聲她爹娘還不知道怎么怨她。
丫鬟端了一杯水給她,輕聲問道:“姨娘,老爺真的會查清楚還咱們三少爺清白嗎?”
殷靜竹沉著臉說道:“若是老爺不查那我就自己查,阿哲的名聲絕對不能受損。”
她倒沒想過殷哲以后成為自己的倚靠,而是怕她爹娘怪罪,她想在關府內過得好肯定離不開娘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