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審著呢,一直沒露面的道虛子忽然來了,背著手溜溜達達的進來了,手里扯著一根繩子,而繩上串著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幫著陳棟梁作惡的巴三通和他的那倆兄弟。
“師傅,你去哪里了?”楊如欣急忙起身,“他們…”
“瞎溜達,撿了幾個討厭的人。”道虛子說著將繩子塞到了楊如欣的手里,“還聽見了一些討厭的事兒,真的好煩啊,交給你了,我先找地方瞇一會去。”期間連看都沒看林閬一眼。
林閬雖然沒見過道虛子,但是聽他跟楊如欣的對話也知道對方的身份,想挽留,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呢,人家就沒影了,最后也只得作罷。
緊接著陳家和那些錢莊商號的管事也都被衙役帶來了。
所有的人都齊了,這一審一問的,都沒費工夫,很快就水落石出了,最后宣判的結果就是陳棟梁判了死刑擇日執行,先押入死牢,而陳家抄家。
戴志高被革職查辦,也判了死緩,沒收家產,也沒連坐,起碼戴夕顏姐弟沒受牽連。
這結果已經算是戴家僥幸了。
“楊如欣,你毀了我們戴家很開心嗎?”從縣衙出來沒走幾步,楊如欣就被戴夕顏給攔住了。
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淚水卻滿眼恨意的女孩,楊如欣無奈的攤攤手:“毀了戴家的不是我,是你們自己,別亂咬人。”
“你真陰險。”戴夕顏咬牙切齒的盯著楊如欣,“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不得好死。”
“你放肆!”采琴上前了一步,“你算什么東西?竟然敢…”
楊如欣抬手制止了采琴的話,反而淡淡一笑:“戴夕顏,如果昨天我被陳棟梁糟蹋了,那今天死的就是我,然后難過的就是我的家人。”說著身體微微的前傾,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如果那樣了,你會如何?會說你舅舅陰險嗎?”
戴夕顏皺眉。
“你戴大小姐得到消息之后會幸災樂禍,說我楊如欣活該。”楊如欣笑著抬手拍拍戴夕顏的肩膀,“但是,讓你失望了,我有能耐,不僅自己沒事,還讓陳棟梁自食惡果了,所以,現在是我在對你說你們家活該呢。”
戴夕顏氣的呼吸都亂了,忽然抬手就要扇楊如欣的臉,但是手腕剛抬起來就被楊如欣給握住了。
“戴小姐。”楊如欣的笑容開始變冷,“你是個聰明人,在公堂上都能權衡利弊,果斷的放棄了死了娘,難道就不知道此時你更不該過來招惹我嗎?”說著一個甩手就將對方摔了個趔趄。
戴夕顏好容易才站穩了身形,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是啊,她現在已經不是縣令千金了,而是罪臣之女了,所以,她更不能得罪這個女人了,忍字頭上一把刀,她還必須要忍住,她現在又后悔保住她爹了,有個罪臣的爹還不如沒有呢。
“戴小姐,相識一場我免費奉勸你一句吧,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不會在這里跟我無聊的大眼瞪小眼,因為你根本就奈何不了我,還不如趕緊回家去看看,免得讓人將家給搬空了,畢竟你還要養活弟弟不是嗎?”
戴夕顏一愣。
“還可以再多奉送你一句,你爹那個小妾,此時估計已經將你娘的嫁妝都搬空了,正跟著情郎跑路呢。”楊如欣一臉的幸災樂禍。
戴夕顏一聽急忙轉身往后跑。
“現在去碼頭應該還追的上…”
“夫人,你干嘛要告訴她啊?”采琴看著戴夕顏的背影皺眉,之前道虛子老頭跑去戴家廚房里找吃的,結果卻將那些跑路的人都給揪了回來,順帶著也發現了那個小妾的秘密,自然也都告訴了楊如欣。
“日行一善啊。”楊如欣攤攤手。
采琴卻忍不住噗嗤笑了:“不知道戴大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氣死啊?”
“那要不你去牢里走一趟?”
“好主意。”采琴興奮了,“我這就去。”
“行了,說風你還真下雨呢。”楊如欣急忙將小丫頭給扯了回來,“人家都坐牢了,就讓人安安穩穩的坐吧,別去打擾了啊,乖!”
采琴撇嘴:“夫人,你是想讓他希望越大,將來失望也越大吧?”
“看不出來啊,變得這么聰明了。”楊如欣打了個響指。
“我本來也不笨好吧?”
“對,你很聰明,就是以前的聰明都用在別的地方了而已。”
“夫人,能不揭短嗎?”采琴跺腳,“浪子回頭金不換啊,人家都改了。”
楊如欣就笑的更厲害了:“恩,以前的白蓮花是黑心的,現在變成紅心了。”
“什么黑心紅心的啊?你再說我,我還去勾引大少爺去。”采琴急了,不過說出來之后自己忽然噗嗤也笑了,“夫人,你真壞。”
楊如欣拍拍采琴的肩膀:“人坦然了,心也就豁然開朗了,如果婆婆看見這樣的你,一定會高興的。”
采琴點頭。
“有完沒完?”道虛子不耐煩了,“我餓了。”
“那…”
“如意夫人。”就在此時,林閬的手下過來了,“我家大人在對面的酒樓等您。”
“得嘞。”楊如欣點頭,“有飯吃了。”
包房里,楊如欣一進門,林閬就起身一揖到地。
“林大人這是做什么啊?”楊如欣閃身躲開了,“這是要讓我折壽啊。”
“哎!”林閬卻嘆口氣,“其實我要感謝夫人當初對我林閬高抬貴手,只是不方便登門,今天正好有機會,也謝謝夫人賞光啊。”
“我可聽不懂這個話。”楊如欣搖搖頭,“林大人有能力有魄力,為官也算是清廉公正,我一小村姑可不敢置喙。”
“魏家的事兒。”林閬只能將話挑明,“當初我那小舅子趙云亮差點就娶了魏瑤…后來也還是娶了魏家的一個姑娘,其實云亮并不是一個好色之人,只是他的妻子去世了,總不能一個人過,當時有不少人過來提親,但是云亮見過魏瑤,那姑娘很能干很漂亮,當時魏家人過來說是魏家二房同意,她自己也愿意的,卻沒想到…差點就釀成大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