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圣尊秘密避開虛乘的監察,跑出去了,一庸就感覺不好。
沒了世尊的佐蒙族,想再壓制他們,就只有一個辦法…尋找盟友。
而能被佐蒙人當盟友的,會是什么東西?
一庸親自坐鎮界心空間,看著虛乘以圣者之力,照見宇宙邊界,查有無異動。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
遠遠看到那片紅色的海洋,不管是虛乘,還是一庸,臉色都異常難看。
食血蟲族!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了。
很多很多年前,世尊為了證明佐蒙人還算不錯,特意給他們看過一個影像,那是食血蟲族占領了大半的血色世界,被寄生的修士除非當場自爆,否則必會湮滅意識,好像奪舍般,雖然還是人身,可是,要不了多久,當身體的血肉被寄生的食血蟲消化完,連皮都將不存。
可以說,血霧所過之處就是食血蟲的天下。
一庸原本是不太相信的,只覺世尊在嚇唬他們,可是八萬多年前,從東南角飄過一艘無人星船,原本以為,那是一艘壞了的星船,可是沒想到…
派去察看那艘星船的修士,沒在星船上看到人,只有一團小小的血霧,血霧之中,蜷縮著兩條細長干癟,好像暗紅色的蟲子。
星船沒壞,從何而來,無人知道,唯一的線索只在那兩條蟲子上。
收到傳回的消息,一庸親自命令,好生照顧那蟲子,帶回來交丹部、妖部的人研究一下,卻沒想…短短六天時間,進入星船的三十四人盡數隕落。
他們的魂火熄滅了,可是星船開回來了,走出的兩個人氣息古怪,被他們當場拿下。
接下來是一場惡夢!
因為沒有當機立斷,殺了那兩個東西,結果,關在地牢里的犯人,接二連三的失蹤,天下堂的地牢守衛,接二連三的隕落。
最終,地牢里升騰出一片血霧,才讓他們警覺不對。
可是,那個時候,血霧里的細長血蟲,已經有二十六條了。
直到那時,一庸才想起世尊曾經說過的食血蟲。
撲殺新生的二十四條食血蟲不是太難,可是那兩條老的…
一想到,他們一群金仙長老,要輪換著消耗血霧,用磨的方式,忙了幾天,才把那兩個老蟲殺了,一庸就忍不住的脊背發涼。
“…太多了。”
一庸悔恨不已,早知道圣尊敢如此大膽,帶這么一大群食血蟲避過監察往這邊來,當初陳兵鈴山的時候,就該不顧一切,跟他們拼了。
“當年我們特別研究了那兩條東西,它們對血氣有種異乎尋常的嗅覺,所以,不可能感覺不到我們的。”
一庸的臉色有些蒼白,“現在這樣繞著走,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圣尊要把它們當作奇兵。”
到底,還是沒有避免山河破碎的大戰。
“幸好提前發現!”
他努力振奮精神,看向被召來的余求等人,“食血蟲的真正倚仗是血霧,只要在血霧之中,不管是神識還是眼睛,我們都很難發現它們。
而血霧對我們又有極大的傷害,會腐蝕我們的護體靈光,法寶級的防御法衣,在血霧之中,撐不了兩天。
對付它們,我們首先要消耗它們的血霧。
而血霧的成形,與我們又有脫不開的關系,它們每寄生殺死一人,血霧都會壯大一分。
所以,我們的機會在它們未得血食之前。”
絕對不能讓它們攻入任何一界,得到血食,要不然,這方宇宙…
一庸真的意識到,食血蟲比佐蒙人難對付。
“現在,我命令,調集各方所有火修士,各宗全力煉制火系靈符。”
火系靈符對血霧的作用,雖然很小,但是,一張不行,百張不行,那么萬張,十萬張呢?
“我們不能與這些食血蟲近身纏斗,所以對血霧有作用的火符、雷符,就是我們的攻擊手段,幾位宗主,你們還有什么補充的嗎?”
余求和盛去非幾個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當初那兩條蟲在天下堂鬧大了后,各宗都派人參與了天下堂的絞殺,事后,大家也都做過總結,一庸的處置沒問題。
“沒有補充,那就…”
“堂主!”
談鐘音打斷他,指向被虛乘慢慢擴展的星圖,“圣尊帶食血蟲這樣繞過來,只怕早有目標。“
什么?
眾人一齊盯向星圖。
“它們…是要往天淵七界去?”
余求一下子站了起來。
一庸的臉上閃過一片猙色,“馬上通知天淵七界,馬上放開鬼井封印,馬上通知戰幽殿惜時。”
佐蒙人最恨天淵七界了。
王八蛋!
只要一想到,這些食血蟲在得到整個天淵七界的補給之后,血霧要壯大到什么程度,一庸就恨不能活活掐死圣尊。
當初世尊都說了,哪怕是他們佐蒙人,遇到這些食血蟲時,都要退避三舍。
圣尊居然敢引狼入室。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解了他們與天淵七界的因果嗎?
到底是天淵七界的因果大,還是這方宇宙的因果大?
他們佐蒙人已經算是這方宇宙的生靈了,這般引外敵…
“耿長老,天下堂的所有火符、雷符,以最快速度交給常雨,由她帶下界。”
耿鑒一拱手,匆匆走人。
一庸不管談鐘音當場以傳界香聯系天淵七界,轉向余求四人,“各位宗主,天淵七界頂不住的,要麻煩各位宗主,派門下弟子,支援一二了!”
好在,天淵七界還有界域保護,他們只需支援化神修士。
“佐蒙人那邊…”
一庸磨牙,“我們也要看死了。”
圣尊回去了。
忙了這些天,他有些累了。
雖然知道,虛乘可能會懷疑什么,但,想懷疑,就懷疑吧!
他無所謂虛乘知不知道,正在開往天淵七界的食血蟲大軍。
不知道最好了,天淵七界會在石三的大軍下,迅速沉淪,他們佐蒙人與天淵七界的因果,從此也將不在。
知道了…
知道也無所謂,他不在乎他們派援軍。
再多的援軍,也改變不了天淵七界的大劫難。
圣尊現在唯一操心的是林蹊發現擋不住食血蟲大軍后,會不會放棄一二界域,切斷七界互通的絕地之門和通天傳送陣。
如果那樣,天淵七界憑借著界域保的記,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
不過…
圣尊細細推理林蹊這樣做后,仙界未來的格局會是什么樣。
首先,整個仙界都會動員起來,把石三的大軍,拖在天淵七界,那里,是他們消滅石三大軍的唯一機會。
但是…
圣尊不想他們那么省力。
他覺得,等他們打到一半,他可以給石三點方便,讓他派些蟲,秘密侵入仙界。
他需要那些個家伙,多弄死一些玉仙、金仙,甚至半圣。
想到這里,圣尊到底給鄢青傳了信,讓他馬上過來見他。
鄢青匆匆而來,“鄢青拜見圣尊,圣尊,您…”
“閑話就不說了,告訴你一件事。”
圣尊擺擺手,“我出去了一趟,帶了一隊食血蟲過來。”
鄢青有些沒聽懂。
“那食血蟲的血霧,綿延將近百里,寬…大概也有十里,里面主事的叫石三,修為…不會差于你。”
圣尊道:“他們現在往天淵七界去了,你覺得,這些食血蟲最終能把仙界禍害成什么樣子?”
什么樣子?
鄢青這下子聽懂了。
不過…
他的面上,漸漸白了起來,“圣尊,當初世尊試驗過,食血蟲餓極了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您…您引這么多食血蟲過來,萬一不可控,我們…”
鄢青都不知道說他什么好了。
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們商量一下嗎?
“怎么會不可控?”
圣尊聽出了他的不滿,冷哼一聲的時候,威壓稍泄,“你是不是忘了老夫是圣者?這方宇宙除了老夫,還有虛乘!
虛乘他們搞不定時,不知道來求我們嗎?”
相比于他們,泛濫的食血蟲,還是人族真正的大敵。
“老夫找你來,是要你推演天淵七界的情況,天淵七界若被林蹊穩住,我們如何引石三秘密侵入仙界,食血蟲侵入仙界后,人族大概有多久,才會過來求我們。”
鄢青:“…”
他的心很亂,他不知道該怎么答。
不過,隱隱的,鄢青又生出一點希望。
林蹊可是號稱天道親閨女的人,有她在,天淵七界那里,應該能穩住吧?
她穩不住的話,會向仙界求援吧?
“我…我要好好想一想。”
似乎,圣尊說的也不是沒有半點道理,這方宇宙有兩位圣者。
“圣尊,我們…我們也是這方宇宙的生靈了。”
沒了食血蟲不可控的恐懼之后,鄢青到底又擔心圣尊可能要承下的因果了,“那些食血蟲…,我們可以用來嚇唬虛乘、一庸他們,但是,不能…”
“唔!你說的老夫都知道。”
天地有因果!
但是,食血蟲的因果…
圣尊覺得,暫時他還頂得住。
畢竟他也沒想過,讓那些食血蟲真的禍害了這方宇宙,他也是要出手的,只要虛乘他們過來求一下就成。
“因果離我們還早,你現在只要推斷我們大概要等多久,才會與人族一起合作。”
“那…那要看,食血蟲大軍,現在有沒有被仙界知曉,有沒有被天淵七界知曉!”
提前布置和被動應敵,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收到仙界傳信,知道食血蟲是什么東西后,陸靈蹊馬不停蹄的趕往百禁山。
九方機樞陣于血霧,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所以…
“火麟兒。”
陸靈蹊第一次敲開了火麟兒的門,小家伙還是扎著他的沖天小辮,“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幫忙。”
“…”火麟兒都想跟她說,我跟你不太熟。
怎么就有人能把幫忙二字,說得這么溜?
“我能幫什么忙?”
他爹走了,他現在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別看我九階了,可是,我還小呢。我爹說,沒到十階之前,不管什么人找我,我都不能理,我要乖乖在家,好好修煉。”
“你看!”
陸靈蹊塞給他一枚玉簡,“當初六腳冥蟲下界的地方,你也知道的。那里畢竟是百禁山,你要是不幫忙,敖厘肯定是擋不住的。”
“…那你呢?你不管嗎?”
看完了玉簡,火麟兒的小眉毛都快豎起來了,“那不也是你的家嗎?”
“是我的家。”
陸靈蹊點頭,“不過,你也知道,天淵七界的空間薄弱點有些多。我是陣法師,我不能只看顧在任何一個地方。
你就不同了。
我知道,妖族也有很多天生御火的妖王,我想麻煩你,把他們都帶著,和鄧芙一起,守住百禁山。”
“可是…,他們大都只是八階。”
“沒關系!”
陸靈蹊知道他愿意了,心下一松,“我們不跟食血蟲正面來,它們需要血霧做掩護,我們只要把血霧箍在陣中,以遠距離的火攻、雷攻消耗即可。”
祖爺爺也在那里。
“我已經給鄧芙新傳了一套八門金鋼陣,讓她以九方機樞陣助你們轉移,到時候,你們的安全,就能得到一定的保障。”
說到這里,陸靈蹊又摸出一枚儲物戒,“這里都是我從聯盟帶回的法寶級法衣,回頭,你讓你的小伙伴們全穿上。它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你們。”
“行吧!”
不然怎么辦呢。
“林蹊,要是我們擋不住,你…”
“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陸靈蹊給他承諾,“我已經在那邊布置了一個傳送陣,你們也可以從這邊的傳送陣,轉那邊的。”
從傳送陣走,就可以省好多好多時間了。
“成,我這就去喊所有玩火的。”
火麟兒討厭蟲子,尤其還是這種偷偷摸摸的蟲子。
陸靈蹊把活分派下去了,自己先從傳送陣,趕到了星湖。
她的傳送陣,就建在星湖邊上。
“師姐!”
柳酒兒早她一步,先趕來了,“宜法師伯說,這里,不用你擔心。常雨帶回的火符、雷符,我帶了不少。”
“如此,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