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有人應聘戰幽殿的短期花匠?
不要命了嗎?
長街上所有關注戰幽殿的修士,都若有若無的把神識鎖到了老修身上。
老修好像也很害怕,雖然努力鎮定著,但微抖的手和眼中的猶豫是個人都能看見。
“招!”
守門執事還沒來得及用法寶查查這老修,就發現他們的殿主出來了,“進來吧!”
寧知意在腰間玉牌上一抹,給老修放開禁制的時候,朝守門執事擺擺手,“不必查了,看看他的手,就知道他確實是花匠。”
守門執事的眼睛在老修的手上一掃即收,迅速退到一邊。
老修的手上,還沾有好些花汁,有些是長年累月集存,已經滲進皮膚里,必是花匠無疑了。
“待遇都知道嗎?”
“知道!”陸望點頭,“殿主…,我現在就可以開工嗎?”他的樣子似乎很缺錢。
“當然,跟我來吧!”寧知意沒管那些在殿前徘徊的諸多神識,淡漠轉身走在前面,“我準備把后面的小花園改一改,另外把擴進來的后山也種些聚靈、聚陰或者喜慶的靈花,對了,做花匠的都應該有點種子吧?”
“有的。”
陸望感覺到兩道沒有惡意,卻嚴密監視的神識鎖在他身上,沒有馬上跟寧知意相認,“臨來應聘前,我特別準備了一些聚陰靈花、靈草的種子,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殿主的心意。”
“拿出來看看。”
陸望老老實實地拿出一個小玉盒。
雖是男子,但他少時便喜歡花,要不然也不能得到甚有靈性的異形法寶花枝認主。
聚陰之類的靈草靈花,因為少見,見到了都有一點收藏欲。
所以他手上的種子,著實有不少。
小小的玉盒,看著不大,事實上卻另有一點乾坤,里面被隔成了十二個相對獨立的小空間,剛一打開,便有一點陰寒之氣滲出。
寧知意在另兩道神識掃過來的時候,‘啪’的一聲蓋上,“都不錯,還未知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孫淵。”
“原來是孫道友。”
寧知意笑了笑,“這后山的布置,不知孫道友可有什么建議,看到那塊最高的石臺嗎?不知能不能建個涼亭?要是能建,要麻煩道友幫我做幾個花臺,專門用來種這些聚陰的靈物。”
“…可以!”
陸望瞇眼打量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把整個后山和戰幽殿都瞅了一遍。
雖然還沒試過這里的陣法禁制,但只要他進來了,想改還不容易嗎?
“這是我對花園改造和后山種植靈花的一些建議。”寧知意給他一枚玉簡,“你看看,若是行,就馬上動工。動工期間,吃住由戰幽殿包了,那邊的廂房,你可以隨便找一間屋子住下。”
說到這里,她又給他拎了一個大型的乾坤食盒,“這是戰幽殿配給你的一個月伙食,先吃著,一個月后,活還沒完,我再給你拎一個。”
“多謝殿主。”
陸望恭敬拱手。
寧知意沒廢話,擺擺手地直接走人。
一切都沒問題,兩道神識其中一道隨著寧知意走了,另外一道,也稍稍地退開了些。
陸望好像沒感覺到一般,撫著胸口輕咳了兩聲,這才收了食盒,把神識透進玉簡。
“寧知意拜見陸前輩!”
早在他在殿門口手抖的時候,她就看出了,當年的手動暗號。
“多年未見,先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是不是很高興,有林蹊那樣的傳人?她在幽古戰場已經有小殺神之名了。但現在,我要告訴您,她亦是我的后人,她的真正名字叫陸靈蹊。”
什么?
要不是多年的養氣工夫還在,陸望簡直…
他緩緩心神,再接著看下去,“當年沒跟您的分神說,是我的錯。”
其實當年,是她后悔了。
親兒親媳和親孫兒的遭遇一直梗在她的心頭,連她自己都沒有跟靈蹊相認,又如何愿意把這樣的好消息跟陸望分享?
“他們一家從絕靈之地回來了,避開了太霄宮,避開了飄渺閣,機緣巧合地進了千道宗,林蹊是千道宗長老隨慶星君的唯一徒弟…”
寧知意在玉簡中,慢慢把她所知的一切,全都跟陸望道來,“食盒中有靈蹊孝敬您,專門用來補身的黃金菇,我已經全都給您做好了,隨時可吃。
另外,還有靈蹊送我,無想專門研究出來的符陣,那符陣我弄不好。”
有陸望在,她才不去動那個腦筋呢。
寧知意理直氣壯地跟陸望道:“靈蹊說,我弄不好的,可以交給您,您看著要是能用,就幫我先用在涼亭上,回頭有時間,您再想辦法,替我把戰幽殿的陣法禁制再改動、加強一些。總之,我以后的安全,就全靠您了。”
這么不見外的話…
以神識觀察他的玉仙高頒,看到這老修似乎沉浸在改造花園和后山的玉簡里,心下更是松下大半。
這人應該不會有問題。
他把他的神識籠罩整個戰幽殿的地盤,再不專對任何一人。
陸靈蹊不知寧老祖已經跟陸望老祖接上頭了。
透過血玉板,她和那個叫石寬的觀風使好像越來越熟了,慢慢的,在血玉板上,說起了她和對方小心翼翼的,都一直想提的人。
她想知道,佐蒙人那邊,對她如今不再用十面埋伏是個什么態度。
而成康想知道,林蹊是因為不方便用十面埋伏,在磨練她的殺人道法,還是說,她已經察覺出了什么,在提前規避。
“…其實我早就勸過陳浩,不要那么急,不要那么急,可惜當初他沒聽我的。”
成康在約定的時間里,跟陸靈蹊好像聊天一般,說到她,“現在瞅瞅,她的十面埋伏,在我們不與正面相攻下,等于就廢了。”
“我們人族有句話,叫不撞南墻不死心。”
陸靈蹊鄙視地寫道:“你們不敢讓她變成第二個殺神,不試試怎么也不會死心吧?現在這樣遇到她就跑,雖然是無形中廢了她的十面埋伏,可是,這不代表十面埋伏就不存在了吧?
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是不是還要朝她動手?
而且是在風門那些人離開之后?”
“道友,你問的有些多了。”
成康當然不會跟她說,“不要說,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觀風使,就算我是族里派在幽古戰場的主事,也未必知道。
就像你上次說的,因為廣若,因為陸望,我族與她之間的仇,是無可轉圜的。”
他需要借她之手,對付林蹊,“因為廣若,我族可以出八千萬仙石,上次你沒弄到,其實…”
“別其實。”陸靈蹊打斷,“你想誘我來動她?趁早歇了這主意,人家是獨來獨往的,而且,十面埋伏同階無敵,我可不敢掙這種沒命花的錢。”
真是好理智。
不過,對方越是理智,成康越是覺得有門,“我等修行,為的是什么?與天地同壽,成仙成圣,可是,這成仙成圣的路上,你說,我們要花多少錢?”
以前族里資源向他傾斜,再加上在幽古戰場打下聚集地的集存,他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可是,兩次亂星海任務都一敗涂地,族里原先向他傾斜的資源,再也沒有了。
而曾經的集存,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成康其實非常眼紅那八千萬仙石。
可惜,現在他在幽古戰場,那惜時卻跑到仙盟坊市去了。
想要再把那些仙石找回來,還不知道有多難呢。
他已經聽安畫說過,族里針對戰幽殿的兩次活動,都是還沒開始,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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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堂一庸對那里很重視。
坊市的巡查一天十幾次的巡,刑堂魯善也跟著湊熱鬧,每天不定時的派人從那里過一圈。
安畫說,族里現在只能暫時放過戰幽殿,讓時間慢慢消磨天下堂和刑堂對那里的關注。
只要他們一直不出手,時間長了,天下堂和刑堂那邊,肯定就會放松了。
法如寺到現在沒動手,大概也是跟他們打一樣的主意。
“幽古戰場的百年搏命,于你…也是驚險萬分吧?”
成康慢慢地誘惑,“顧道友,你相信嗎?我們之所以能在這方世界站穩腳跟,跟你們的上層也有關系。
我們佐蒙人啟智之后,身體方面,更得天道厚愛。
要不然,你以為廣若怎么會變成那個樣子?”
陸靈蹊瞄了一眼,慢慢的又把血玉板收了起來。
猶豫著不回答,才是吊對方的最高境界。
“靈蹊,你以后都不打算用竹葉了嗎?”
青主兒最近收集的竹葉有些多,“它雖然不能幫你掙點數,可是,真要遇到像以前那種大圍殺,卻可以幫你省不少靈力呢。”
幽古戰場對修士的禁制真是太多了。
居然除了第一件在戰場亮的法寶,后面就只能用本身道法,才能殺佐蒙人集到點數。
“你現在不用,萬一以后…”
“用,不過,我暫時不用它對付佐蒙人行不行?”
殺了人,卻集不到點數,陸靈蹊感覺好虧。
“我們再往前走走,等到了東部聚集地,就租個院子,每天用竹葉練習十面埋伏一個時辰,總行了吧?”
“噢!那我再你給多弄點。”
青主兒下意識地感覺,這東西不會浪費,“不過,靈蹊,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再和這個叫石寬的觀風使談下去了。”
“為什么?”
“我懷疑,他要出一大筆仙石,讓你朝你自己玩陰招。我怕你受不住誘惑,要把你自個賣了。”
“…我有那么傻嗎?”
陸靈蹊笑了,“現在說這些都太早,沒看到我的試探人家都沒正面回答嗎?”
最近的三十幾年看樣子都會是安全的。
“他們的觀風使已經有這么大的權利了,那個他們族里派在這里的主事,你說,怎么也不會比當初的安畫、成康差吧?”
又套到他們在幽古戰場主事的消息,陸靈蹊其實還是滿意的,“我與陳浩的兩次大戰,尤其第二次,規模不算小,你說,那位主事,當時是不是離陳浩不太遠?
甚至可能就是他在暗里指揮著談判?”
“不知道。”
反正青主兒聽不懂那些‘嗬啊赫啊’,“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踏雪,當時你也在的,你聽到那些‘嗬啊’有什么不一樣嗎?”
“…不記得了。”
踏雪有些小傻眼,童音軟軟的道:“我當時又沒有現在聰明。”
陸靈蹊無語地給喜歡自夸的踏雪塞了一塊肉干,“聰明的踏雪,我覺得,你現在可以試著變得更小,比方說像青主兒這樣,站到我頭頂。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嘛,這樣,才更方便指揮我找到他們的小隊長啊!”
“可是…你不要我馱了嗎?”
踏雪一邊吃肉干,一邊口齒不清地問她。
“要啊!”
陸靈蹊揉揉它順滑的毛發,“我的意思是,看到佐蒙人的時候,我馱你,沒有佐蒙人的時候,你馱我。”
“就像現在,我馱你?”
“對!”
“那行吧!”踏雪轉頭看向她的發頂,“不過,靈蹊,你跑得那么快,萬一不小心,我沒抓住你的頭發,不小心被甩下來了怎么辦?”
陸靈蹊迅速摸了一頂厚毛帽子出來,“看到這帽檐了嗎?你變小的時候,就鉆到這帽檐處,這樣,它就可以擋著,不把你甩出去了。”
“…那行,”踏雪稍為猶豫,“不過,主兒,我變小的時候,你也要伸出藤子,護我一護。”
“行吧!”
青主兒好想鄙視它,“把你養了這么大,就等你兩百年后到刑堂替我們掙仙石呢,所以放心,不管是靈蹊,還是我,我們肯定都不會舍得這時候再甩了你的。”
“哼!挑撥離間沒用。”
踏雪跟她斗嘴,“別以為我不知道,靈蹊現在特別有錢。”
三千萬仙石呢。
這還不算以前掙的。
“靈蹊,我掙的小錢,以后都給爺爺行嗎?”
他們兩個吵架,陸靈蹊可不想加入。
奈何成了精的踏雪,好像每次都能把她拉著,“你說給爺爺,我敢反對嗎?”
她在它屁股上拍一巴掌,“現在離見到爺爺的時間,還有九十九年,所以,現在你拍馬屁,也得拍我,懂嗎?”
“嗷嗚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