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在前,七殺陣在后,看兩者的樣子,是想一齊回赴聚集地。
陳浩哪能讓他們如愿?
能不能一雪前恥,讓兩位圣者看上他,只在這一戰呢。
他不顧危險地往前湊了點,正要呼喝族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截住八大隊的七殺陣時,就見他報了極大希望的廣若,在不大的拳頭下,身體一軟,好像無知無覺地倒下了。
陳浩忙又往前湊了湊。
這一次看得更清楚了。
圍著廣若的兩個和尚一邊拖著他在陣中疾行,一邊在搜他的身。
這這?
他們是發現了什么嗎?
一想到剛剛安畫才讓他注意廣若的安全,現在就…
“嗬哈赫赫”全線壓上的命令急切發出。
剛剛收繳了師叔明、暗兩枚儲物戒指的不大,發現佐蒙人又在發瘋,忙示意身邊的通遠拎著被他砸暈師叔,自己則沖到了情況最為危急的一側。
此時,除了前面開路的陸靈蹊,八大隊的修士哪怕剛被替換下來的人,都在時刻準備救援隊友,穩住陣形。
“嗬哈赫赫哈”
陳浩知道攔不住林蹊,他給的命令是不惜一切,阻住八大隊的和尚。
只要能沖破他們的陣形,要么林蹊回援,要么…他把廣若搶過來。
既然這些和尚已經懷疑了廣若,再把他留在那里,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兩位圣者都甚為關注廣若,安畫又因為他,特意打招呼,他要是真的不管他的死活,一旦此戰失敗,恐怕…
陳浩還想往上爬呢。
再看不上這個廣若,此時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叮叮叮!
鏘鏘鏘 乒乒乒…
后隊的聲音不對,陸靈蹊不得不把速度降下來。
“靈蹊,廣若被拿了。”
什么?
陸靈蹊原還以為,廣若被佐蒙人拿了,神識連忙后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凄慘昏迷中的他正被一個大和尚拖著,那和尚橫眉怒目的,看著…好生順眼。
“是不大干的。”
青主兒的聲音有些小凝重,“我都看到了,他先是誘騙他交出明面上的儲物戒指,然后又誘騙他交出暗里的儲物戒指,說是這些東西,回到聚集地一定都還他,還會聯系上面,親自請罪什么的。”
那什么觀風使不敢出來其他佐蒙人又進不了十面埋伏青主兒不擔心她們的安全才很有閑心地瞄八大隊,“但是,靈蹊你相信嗎?不大誘騙了廣若剛剛用拳頭把他砸暈,那些佐蒙人就瘋了。”
陸靈蹊忍不住再次回看了那邊一眼。
“廣若被砸暈,佐蒙人那邊的呼喝都尖利了好些好像他們很關心他似的。”
青主兒再次道“靈蹊你要相信我這很不對。”
“行!我知道了。”
陸靈蹊迅速傳音給不大把剛剛青主兒看到的一切說成她在神識中看到了“…這太不對了,敢問大師是不是也發現了令師叔的不對,才收繳了他的東西,把他打暈?”
廣若很想反駁,奈何自家做的一切盡在人家的眼中。
而且得林蹊提醒他也感覺佐蒙人瘋了一般強攻他們就是在他砸暈師叔的時候。
這真的很不對。
“他對我們起了殺心,又幾次三番想要靠近道友。”
不大的長棍犀利,每次出手時都盡可能地搗殺一個佐蒙人,“道友是不是想說,他早就不是我真正的師叔?”
“是!”
陸靈蹊雖然放慢了腳步,可是,十面埋伏殺敵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大師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家師叔曾是很好的人。”
不大可不想這個假的廣若,影響他們佛門和法如寺的形象,“所以,他――暫時不能殺,我得到南部聚集地,聯系祖師,由他老人家查出我家師叔的神魂現在何方。”
這樣啊?
“封他靈力了嗎?”
“道友放心,已經封了。”
陸靈蹊真放心了,“佐蒙人大概要因為他,跟你們生搶,要不然這樣,讓拉他的大師到我這邊來。”
到她這邊,佐蒙人再厲害,也休想搶人。
“如此多謝!”
不大不再傳音,在百忙中,扔出一根細細金繩,“通遠,以捆仙繩縛好廣若,拉他進林道友的大陣。”
陳浩還想奪人呢。
哪料到他們還能這樣干?
“嗬哈赫赫嗬哈”
他連忙急令所有靠近的小隊長,盡可能地殺到兩陣相結之處,截下廣若。
可是,愿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嘭嘭嘭…
飄渺的花雨,無情又狠戾,不管他的小隊長們如何的神勇,也不管他們配合的多默契,七個好不容易攻進十面埋伏,才剛剛朝通遠伸手的小隊長,就被一齊破了死點。
陳浩看著他們都在躍起的剎那跌落于地,只能咬著牙,迅速用血玉板給安畫報告這里的情況。
世尊不知廣若是他還好,知道后,總覺心慌。
他已經因為美魂王斬了部分神魂,要是再失了…
雖然安畫已經給陳浩發信,可是,他知道,陳浩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又極力想要立功,很可能…
現在,他能相信的只能是成康了。
成康一心一意想要離開幽古戰場,安全送回廣若的任務非他莫屬了。
世尊看著墻角的沙漏,只覺這時間過得前所未有的慢,慢到他后背都想冒汗了。
“有信!”
玉桌上的血玉板剛剛一動,安畫就動了。
但世尊比她的動作還快,一把就用靈力攝回血玉板。
“廣若身份暴露,被林蹊捆于十面埋伏!”
陳浩寫了這一行后,生怕上面的人責怪,連忙又寫道“我方幾番營救不果,連隕十七位元中、元后小隊長。”
世尊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可是,血玉板除了這幾句話,再也沒有了。
“救!”
圣尊不知何時,站到了他面前,“不惜一切代價,全力營救!”
人還沒死,就還有救的可能。
“安畫,”他大袖一拂,把血玉板送到她手上,“告訴陳浩,我與世尊,都在這里等他的好消息!”
“是!”
安畫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連忙給陳浩回信。
此時,東、西、北三方,佐蒙人圍著聚集地強攻三重門,而他們的外圍,修士也越來越多。
大家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忙得不亦樂乎。
任意傳送門在三處來回地晃,就是沒管南部聚集地。
江浩站在靈柱下,不停地打著手印,想要引起看守靈柱的執事仙人注意,可是,半天下來,那邊好像沒人一般,一點回應也沒有。
怎么辦?
哪怕沒去三重門,他也知道,就憑郭默那些人,根本守不了多久。
“出事了,出事了呀!”
他跺著腳,都想跟靈柱哭一哭。
江浩沒奈何,只能再去求風門。
震山鼓又被他‘咚咚咚’地敲了起來。
按理風門有任意傳送門,怎么樣也能移上兩個修士隊伍過來幫忙的。
就算四方告急,他把林蹊挪回來也行啊!
可是,鼓響三次,他急得渾身冒汗,卻始終沒有一聲回音,屬于風門的那面‘中’鼓,似乎從始至終都沒響過。
難不成…
江浩忍不住懷疑他那里也出事了。
佐蒙人要給他們弄最大的反攻嗎?
求不來仙界援兵,又指望不上風門,江浩在無法可想下,只能自己拎著劍,沖向三重門。
他不知道,可通靈柱的那一邊,此時正有一個仙童受師命,在四個靈柱旁邊繞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樣,又蹦蹦跳跳地出去玩了。
魯善沒時間時時關注這里,天下堂的一庸長老也是一樣,他們能做的只是有事的時候,給幽古戰場發個消息。
平日里,只有一個老修,領著兩個童子,每天過來繞一圈。
今日老修恰有老友拜訪,一齊到茶樓喝茶去了。
聚集地的情況如何,陸靈蹊不知道,但是,圍攻她的佐蒙人不惜性命,比之前更快一倍地撲進來找死,很不對很不對。
不要說她了,就是八大隊原本不知情況的和尚,此時再看廣若的時候,也知道不對了。
之前廣若還在他們的七殺陣時,佐蒙人就跟瘋了似的強攻他們,如今…
卟卟!卟卟卟…
十面埋伏的花雨相撞,發出‘叮叮叮’的聲音后,迅速往外又擴大了一點。
說實在的,陸靈蹊不怕他們發瘋,就怕他們少發瘋。
如今這樣多好。
每殺一個佐蒙人,都會有一點靈光飄進金色腰牌,她真希望,此戰過后,第二枚震幽牌能馬上換到手。
“林道友,麻煩慢一點。”
通遠聽到一點屁響之后,知道廣若第二輪的吐、拉要開始了,他一邊請陸靈蹊慢一點,一邊不停地打凈塵術,希望不要引起她的注意。
畢竟八大隊,還有不少隊友中招,大家總不能跑著拉肚子不是。
“…好啊!”
陸靈蹊看到他的小動作了。
當然,也看到了八大隊某些和尚那種隱忍的表情。
‘六道’之毒到底是什么,她也有些懷疑了。
為了大家彼此不尷尬,她裝著沒看到,放慢腳步的同時,專心地賺點數。
卟卟卟…!
花刀入肉的聲音,比之前都大了些。
“咦?”
青主兒在她的識海一聲輕咦,“靈蹊,你把那死點在顴骨的佐蒙人弄過來。”
“干嘛?”
陸靈蹊瞟了一眼,剛剛沖到最里的佐蒙人。
“你把他弄過來嘛!”
青主兒總覺得,這人身上的破爛衣服有些不對。
雖說這里的佐蒙人都沒幾個有好衣服,但是…
“你看他肩頭那里。”
青主兒感覺那里的小口子很眼熟,“好像之前被花刀捅過一次似的。”
但事實上,十面埋伏只要運行起來,花刀之下,從不會出現誤差,從來都是一刀入死點。
陸靈蹊一把那個面部扭曲的佐蒙人攝了過來。
撕開他的肩頭,看著皮膚是沒什么,但是…
手上靈力一動,沒有疤痕的皮膚削去,赫然出現花刀刺過的痕跡。
“大師,我在前面殺,麻煩你們派兩個人專門燒尸。“
什么?
退到中段的不言,看到她之前的動作,心下控制不住的巨跳,“道友懷疑什么?”他小心地傳音問他。
“不是懷疑什么,而是…”
陸靈蹊一把把那具尸體扔到兩陣相結的地方,可沒用傳音,“這人我曾經殺過一次。”
八大隊眾和尚的神識幾乎同時瞄到那具尸體上。
不言親自檢查后,面色在青白之間快速轉換,“燒!”他咬著牙,收了那具尸體后,先扔火球術。
火系道法在這里其實也大受壓制,好在死了的佐蒙人不會動,無知無覺地,在火星‘嗤’的一下,迅速化灰。
正在急調外圍族人,死命攔人的陳浩感覺不對的時候,那邊的戰場上,已經‘嗤嗤嗤’地亮起無數燈火。
通遠最忙。
十面埋伏中,佐蒙人是進來一個死一個。
好在,他就是扯個廣若,現在多個丟火球術的任務,也非常能接受。
至于已經被殺死過一次的佐蒙人,為何又會轉死點,跑到林蹊這里再死一次,他簡直都不敢想。
他手上的拉著的,正是曾經幽古戰場的主事廣若呢。
他的師父元爻大師是法如寺的高僧,幽古戰場正是他豁出性命才建起來的。
通遠一行人,個個都不敢多想。
但個個都忍不住的想要往他們不敢想的地方想。
“林蹊,我們是不是也要找個證據啊!”
青主兒發現她的花刀有兩片都飄在通遠和廣若得身邊時,小聲地道“你要是不放心,就把不言收了的,再要回來。”
卟卟卟…
陸靈蹊沒說話。
她只是很注意地觀察再殺進來的佐蒙人,查找他們的破爛的法衣上,還有沒有很明顯的花刀斬進的痕跡。
三個月前,才殺生百萬呢。
這里肯定還會有的。
數百里外,一場大戰后,寧知意和神水宮、昆山界的數十人一齊坐下休息。
“師妹,你說,我們把這些尸體也堆一堆如何?”
芙晚笑看寧知意,“雖然成不了尸山,用留影玉留個影,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