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隨著大瓜爾佳氏到一旁,眼角就看到五爺府上的劉佳氏正跟李氏親親熱熱的說話。
側殿里的人不少,溫馨沒有見到十三爺府上的人,跟她想的一樣,十三爺府上是沒進宮的。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溫馨就對著大瓜爾佳氏說道:“怎么瘦了這樣多?”
大瓜爾佳氏看著溫馨,“瞧著你氣色倒是好,看來四爺待你還是一如既往,在外頭你們府上可沒聽說第二個人的名頭。”
溫馨聽著她這話,就道:“你這是哪里受了氣,倒是來我跟前撒氣了,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大瓜爾佳氏連忙告饒,嘆口氣說道:“你聽說了吧,我們爺請封了世子。”
今兒個怎了么凈都談世子的事情。
“聽說了,就為這個不高興?”
“我原以為我跟我們爺這么多年的情分,他總是要顧忌一二,哪知道…”大瓜爾佳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恙,可是到底是忍不住,側了側頭,不被人瞧見此時的面容。
溫馨沉默一下,道:“非嫡既長,五爺沒有嫡子,自然要請封長子,這是規矩。”
“要是四爺為李氏的長子請封,你也無怨言?”大瓜爾佳氏看著溫馨問道。
溫馨看著她,“只要是我們爺定下的,我就不會反對。”
大瓜爾佳氏一愣。
溫馨看著她這樣子,心里一軟,低聲勸道:“你何必為了這事兒自尋煩惱,祖宗規矩歷來如此,你若是要五爺破了規矩請封弘晊,那總要是弘升秉性有暇,據我所知弘升的聲譽一向很好。”
弘晊是大瓜爾佳氏的兒子,弘升是劉佳氏的兒子。
大瓜爾佳氏不語,可顯然想不通。
溫馨無奈,低聲又道:“平日子里瞧著你聰明,怎么在這樣的事情上犯糊涂,你想想,五爺這樣做心里未必對你們母子沒有愧疚。你合該好好地用這份愧疚之心,為弘晊謀一個出路。難道只有請封世子才是榮耀?”
瓜爾佳氏的神色一怔,看著溫馨。
“你仔細想想吧,不做世子,可以讓五爺為孩子謀其他的前程。可你要是因為此事跟五爺鬧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何必呢?再說,你也說了你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也別傷了五爺的心。男人一旦心灰意冷了,就什么都是過眼煙云了。”
溫馨這話是說得好聽,其實早些時候大瓜爾佳氏就跟她說,五爺現在更喜歡年輕美貌的妾室。
但是大瓜爾佳氏到底是得寵這么多年,感情還是有的,只要好好的經營,隨著孩子們越來越大,五爺的愧疚總會讓他多照看吃虧的孩子們。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悲劇,年輕的時候靠著容貌得寵,色衰之后憑借的只能是孩子們跟早些年的感情度日。
遇上四爺這樣念舊的,就算是李氏不斷的折騰,四爺還是看著孩子們給她足夠的體面,若是遇上三爺那樣的渣男,就只能憑天由命了。
五爺雖比不上四爺,其實比三爺是好多了。
瓜爾佳氏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看著溫馨,“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想岔了。我總是盼著他念著多年的情分,卻忘了我已經老了。”
“現在想明白不遲,好日子在后頭呢。”溫馨笑著安慰她。
大瓜爾佳氏深深地吸口氣,“今兒個倒是虧了你醍醐灌頂了,不然的話我一錯再錯,只怕連累了孩子們。”
“你倒是跟我客氣起來了。”溫馨笑。
史上四爺繼位后,弘升因為當差不利被罷黜,后來就是瓜爾佳氏的兒子襲了恒親王的爵位。只是弘升也是有本事的,在乾隆朝重新被啟用,后雖然有起伏到底是善終的。
其實這里頭的人脈關系是能一眼看出來的,當年弘升在宮里讀書,弘歷也曾在宮里住過,弘晊不曾進宮讀書,自然跟弘歷就沒私交。
所以雍正朝弘升犯錯被革職,等到乾隆登基又把幼時的朋友重新提攜起來重用。
倒是承襲了恒親王爵位的弘晊,在乾隆朝頂著個爵位到老無實權。
現在瓜爾佳氏爭孩子進宮讀書爭世子之位,不僅是為了榮耀,更多的時候是為了孩子的前程。
溫馨都懂,可這東西也得看你嫁的男人態度。
明顯五爺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所以瓜爾佳氏的鬧騰就無意義反倒傷了情分。
壽康宮里人越來越多,前來跟溫馨打招呼的人也越來越多,兩人也就沒法子繼續躲清閑,只能起身應酬。
先時這側殿里也只是各府的側福晉,隨著各家誥命夫人進宮,這側殿里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溫家在這樣的場合,自然是沒有那個身份能進宮的。
可是,她轉眼的功夫,就看到了年夫人跟幾位夫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側殿。
年老大人致仕是冊封一等公的,年夫人自然有這個資格進宮賀壽。
那邊年夫人首先看到了李氏,就過去跟她搭話請安,說了幾句,瞧著溫馨這邊,就笑著走了過來。
“臣婦參見側妃,側妃吉祥如意。”
溫馨伸手扶起年夫人,眾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可能做出絲毫失禮的事情,笑著說道:“年夫人有禮了,快快請起吧。”
年夫人站起身,打量著溫馨,如今也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但是看上起依舊那么貌美,似乎時光在她身上都沒留下痕跡一般,難怪能把四爺迷成那般。
“好些日子沒見側妃,側妃還是美貌如初,真是令人艷羨。”
聽著年夫人這話,溫馨心里呵呵噠,說得好聽美貌如初,不就是譏諷她是以色侍人?
溫馨面不改色的看著年夫人,帶著淺淺的笑容說道:“多謝夫人夸贊。”
年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就完了?
原以為以溫氏的性子,怎么也得說幾句,倒沒想到這樣沉得住氣。
年夫人倒也不沮喪,重整旗鼓,看著溫馨笑道:“小女多虧側妃關照,回回寫信給家里,總是念著側妃的好說給我們聽。”
溫馨:…
當著眾人扯這樣的幌子,年夫人這所圖可真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