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到科學研究一院也要一個小時。
這邊的路比較繞，再加上天黑，他們到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周圍都是一片黑暗，只有那座科學院有那么兩三扇窗戶亮著燈。
遠遠的偶爾傳來一聲犬吠。
月色稀朗，有幾絲薄薄云影。
很安靜，靜得他們的車子到了這里就像是打破了這一片的寧靜。
“這么晚了，范主任不會睡覺了吧？”
江筱覺得這么晚過來找人也實在是有點兒過分了，這個年代一般沒有什么娛樂，大家都睡得早，十點多已經是深夜了。
“他不會那么早睡覺的，他一向都是廢寢忘食。”
孟昔年說著，帶著她走向了大門。
但是大門的門房那里也是門鎖著，根本就沒有人在。
“怎么進去？”
“只能翻墻了。”孟昔年說道。
江筱一愣，卻見他已經腳下一蹬，身形竄高，也沒有見他助跑，人已經竄到了墻上去。
他伸下手來，把江筱拉了上去。
兩人翻墻跳了下去，落地無聲。
江筱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你該不是經常翻墻進來的吧？”
“這個科學研究一院不怎么受重視，”孟昔年壓低了聲音說道：“所以很多方面都做得不夠，我以前的時候都是爬墻進來的，就是看門的大叔在我都是爬墻。”
“就那么喜歡爬墻？”
“方便省事。”孟昔年說著帶著她繞過了前面一棟建筑，繞到了后面去，跑了一段，看到了一道鐵門，他朝她伸出手。
“又要發卡？”江筱雖是一臉黑線，但還是拿了一根發卡給他，看著他擺弄了幾下，手伸到里面把鎖給打開了。
門被他拉開，吱呀一聲。
“誰？”
一聲低喝突然從門那邊樓梯上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道手電筒的光照到了他們臉上。
江筱立即就晃到了孟昔年背后去。
這真的是做壞事被人抓了個正著，讓他一個人被罵好了。
江筱暗挫挫地想著。
正這么想，就聽那人訝異地叫出了孟昔年的名字。
“小昔？”
噗，小昔？
聽起來怎么那么像小奶狗啊。這么一個小名一點兒都不襯孟惡霸的氣質。
不過她也松了口氣。看來這個人就是范主任了。
“范伯伯，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叫我小昔了。”孟昔年無奈地說了一聲，然后把江筱從自己背后抓了出來，帶著她上了樓。
“叫什么還不是叫？再說這不是你名字嗎？我怎么這時候來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你一定還沒睡覺，有事就過來了。”
“上來吧，我剛才也就是出來上個廁所，不然還沒看到你。”
這個時候，江筱也已經看到了范主任的樣子。
他很瘦，頭發半花白，身上穿著一件看起來已經漿洗得很舊的白襯衫和一條軍綠色的長褲，戴著一副很是厚重的黑框眼鏡，臉上皺紋很深，嘴唇都干裂了好幾道，看著就像是只顧著研究連水都沒時間喝的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這么一個人，看著根本就不像是會有什么心思的，除了研究。
他們跟著他走過了長長的走廊，只有他們的腳步聲，顯得更加空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