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知道,念念的人生,是她自己的,沒有人的人生是康莊大道,一馬平川的,人的一生,總會有崎嶇,有荊棘。
她沒有辦法永遠站在孩子面前替他們掃清障礙,她自己的人生,要她自己來過。
宋冉自認自己勉強算是個開明的家長,很尊重他們自己的想法。
所以顧念要去京都念書,她也并沒有表示強烈的反對,只是私下里跟顧景行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顧慮。
顧景行笑著看她:“你確實想太多了,我當年還不是高中畢業,千里迢迢趕到海城來了,還不是去讀書,是出來當兵,十九歲,確實是個大人了,不要這么放不開手。”
男人和女人啊,天生就是不一樣的。
顧念考完試,沈含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知道顧念要填京都的外交大學時,頓時如釋重負。
終于,他們終于要結束這牛郎織女的生活了。
他的念念也終于長大了,他還沒有認真向她表白過,等她來京都,他要去接她,然后給她一個鄭重的表白。
掛了電話,沈含之滿臉喜悅之情,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卻聽得敲門聲響起,門打開,進來的是李畫,她手里拎了一扎易拉罐的啤酒。
沈含之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你怎么來了?”
李畫念的也是二軍大,和沈含之系別不同,她畢業后是要當軍事記者的。
她一直跟著沈含之的腳步,可沈含之永遠都看不到她,眼里永遠都只有那個小丫頭。
她知道,那丫頭高考結束了,所以今天想來探探口風那丫頭要考什么大學。
她比較希望顧家舍不得她出來,將她留在海城念大學。
可當她狀似隨意地問出口,得到沈含之的答案是顧念要來京都念大學時,她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斷了。
顧念真的是一點活路都不留給她,顧念遠在海城,沈含之還對她心心念念的,要是她來京都了,那她可能以后想見沈含之一面都不可能了。
她拿了一瓶啤酒遞給沈含之,笑道:“那我今天來得真是時候啊,讓我們一起為念念慶賀一下,恭喜她考上了理想中的大雪。”
沈含之確實發自肺腑地高興,一時之間,沒什么防備,就開始和李畫對飲。
外面蟬聲不絕,屋內空調溫度調得正好,因為興奮,沈含之不自覺就貪杯喝多了。
他酒量相對比較一般,幾瓶啤酒下肚,他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開始對著李畫露出溫柔的笑容來,還會淺淺地叫她念念。
李畫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走到他身邊去,強忍憤怒,拉起他的手臂:“含之,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他仍然是溫柔地笑著喊她念念…
李畫看著眼前溫柔英俊的男人,眼眶微紅,這么多年,我在你身邊,在你身后,你就從來沒看到我的存在嗎?
一個顧念,值得你惦記這么多年嗎?
她貪戀著他溫柔寵溺又迷離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她應了一聲:“嗯,含之哥,我在。”
這是顧念的口吻,含之哥,她從來不會這么叫沈含之,只有顧念會這么叫。
沈含之的吻突然覆了上來。
“念念,我等你長大,等得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