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之間敘敘舊不行嗎?”被自己老婆嫌棄到骨子里,唐濟民也想拿出點架子來了。他本來就是兄長,沒道理在自己弟弟面前那么懦弱,該強硬的時候,也確實是該強硬一點,不然,他在那個大家族里,就真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了。不止父親看不到他,那些舅舅舅媽什么的,也只會濟安長濟安短,雖然他沒什么野心,但在這種環境中,還是會讓覺得心里有一點不舒服。唐濟安微挑了眉,倒是爽快地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去你的公館。”唐濟民松了口氣,還好他弟弟并沒有不給他面子。隔天,唐濟安讓六叔送他去了香榭公館,他哥的洋房前,車子緩緩停下,他伸手理了理大衣的袖口,然后下了車。黃穎親迎到門口,滿臉熱情:“濟安來了啊。”唐濟安帶了紅酒過來,遞到黃穎手中:“我哥愛喝的。”黃穎心里腹誹,一瓶酒就想打發我們,你做夢。面上卻笑呵呵道:“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啊?”黃穎也就是嘴巴厲害,其實骨子里,還真是有些忌憚自己這個小叔子,畢竟小叔子的手段,她是惹不起啊。黃穎領著唐濟安往里走去,唐濟民坐在正廳,唐濟安神色淡漠地走過去,應付式地叫了聲哥。身在唐家,身在那樣的成長環境,兄弟情誼不深,是很正常的,其實唐濟安跟唐濟民在起生活的時間并不多。唐濟民心中有怨氣也實屬正常,他比弟弟年長三歲,母親去世后,整個家族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弟弟身上。害怕他得抑郁癥,害怕他走不出陰影,將他送去法國,舅母動輒飛法國,帶醫生去給他做心理輔導。整個家族的人都圍著他團團轉。不就是因為母親當著他的面自殺嗎?所以,母親沒在他面前自殺,他心里就不會有創傷了嗎?他也是她的兒子,他也不過比濟安大三歲,他也需要關懷。沒有人看到他,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堅強,因為他是兄長,于是,他很懂事地不讓所有人擔心。于是,他漸漸被邊緣化了,好像他的懂事是理所應當的,他的性格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變化,漸漸成了一個透明人。唐濟安走到他跟前,喊了他一聲:“哥…”唐濟民笑著站了起來:“來了…”“餓了,吃飯吧。”他仿佛如入自己家門,走到飯廳,坐到了飯桌旁。黃穎將紅酒放到了餐桌上,讓保姆打開,給兄弟兩各自倒了一杯。唐濟民瞥了對面的人一眼,試探性地問道:“關于仕途,你有什么規劃打算嗎?”黃穎緊張地盯著對面的小叔子,思襯著自己改說什么。唐濟安抿了口紅酒,倒是不避諱:“哦,忘記跟你說了,我四月份要進財政廳了。”黃穎臉色陡變,這個該死的唐濟安,他憑什么這么坦然自若地說出這句話?他搶了別人的位子,倒是沒有一點愧疚的意思,他是搶別人東西搶習慣了吧,已經沒有羞恥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