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想起了枚州總舵,想起了燕娘子,想起了小蔡,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他不甘心。哪怕就是死了也比成為沒用的廢物好。他握緊了拳頭,抬眼看向顧漪瀾:“我…”顧漪瀾冷淡地看著他,目光中并不見輕視和鄙夷,仿佛他和路邊的石頭花草沒什么區別。葉舟垂下頭,輕聲道:“大人。”這意味著他作出了選擇。“放開他。”顧漪瀾淡淡地道:“阿麟謹慎多疑,你一旦做得太多,他立刻就能發現你的異常。因此,我并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只有一個要求。你做好,就已足夠。”葉舟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語氣越發恭敬:“大人需要我做什么?”顧漪瀾看著黑沉沉的天空,輕聲道:“離間。”離間?葉舟一時不能明白。顧漪瀾道:“我要慕云晗,需要阿麟身邊的近人替我做一些事,你可懂了?”慕云晗…葉舟眼里閃過一絲怨恨。他人生第一次失敗,就是因為她。因為她,他被樓主命人褪去衣衫,當眾行刑,失去了枚州總舵大總管一職,威信掃地。為此,他至今不敢與浣花樓的其他人正常交往,更是躲著燕娘子和小蔡等人。她本該死心塌地跟在樓主身邊,安心乖巧地做藥供藥,陪伴樓主,做一朵解語花。可她偏不安分,凡事爭先,就愛逞能,惹下這么多麻煩事,且不知悔改。這樣的女人,不配得到樓主的寵愛,只會給樓主增添許多 麻煩,招來禍患。只是讓這個不安分的女人遠離樓主,而不是在其他地方背叛樓主,那就不算背叛。葉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懂了。”顧漪瀾淡淡點頭,扔了一塊木牌給他:“去吧。”手腳被松開,葉舟縱身躍起,狂奔一氣才敢回頭。那個地方已經看不見亮光了,顧漪瀾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冷風吹來,讓他發熱的頭腦清醒了些。他折身回去京兆府,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被打暈的下屬:“醒來。”下屬被嚇壞了:“葉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就暈倒了。你沒事吧?”葉舟道:“我沒事,但是你這個身手…”他有意頓了頓:“恐怕還需去其他地方鍛煉鍛煉啊。”下屬連忙求饒:“不要啊,我老婆就要生了,我娘身體不好,葉哥你幫幫我好不好…”葉舟拍拍他的肩:“好了,咱們兄弟,我不幫你誰幫你,你安安心心的,別走漏風聲,以后一定要勤學苦練,不然誰也幫不了你。”下屬感激涕零。葉舟看了一眼黑沉沉的京兆府,縱身躍起:“走吧。”顧鳳麟還沒睡,見他進來就道:“如何?”葉舟垂著眼道:“問清楚了,是蔣家,錢二公子本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治,恰好知道蒙家有這么一顆老參,是以設了這個局。”顧鳳麟道:“那就是說,錢家和信陵王站到同一條船上了。那對雙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