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岳崖兒的話。
別說,江湖騙子之所以能夠成為江湖騙子,就是因為他們的話特別洗腦。
他竟然覺得岳崖兒說的話還挺有道理的…
回到家,家里沒人,他才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末,他爺爺規定的一家人都要去他爺爺家里吃飯的日子。
他心理性不適,皺起了眉。
他十分討厭他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嬸一家,照岳崖兒的說法,他身體一直不好,有他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嬸一家的功勞。
他爺爺奶奶都是地道的農民,他爸算是鳳凰男,但不適貶義,是褒義。
他爸是他們村子里為數不多的大學生之一,大學畢業之后娶了他媽。
他外公家中小有資產,在京城排不上名號,但比他爺爺家強了無數倍。
他爸嫁給他媽之后,白手起家,開了一家公司,發展到如今,已經身家過億。
他爸有錢了之后,就把他爺爺奶奶和二叔一家都接來的京城。
他從小身體不好,很少回老家,是他外公外婆帶大的,而他二叔家的堂弟、堂妹都是他爺爺奶奶帶大的。
誰帶大的孩子誰心疼,于是他爺爺奶奶一直偏疼他二叔家的堂弟堂妹,對他也不能說不好,只是他能感覺的到,他爺爺奶奶總覺得他身體不好,說不定哪天就死了,看他的目光總是帶著幾分憐憫和痛惜。
與此同時,他爺爺奶奶拼命的從他爸媽手中往他堂弟、堂妹手中扒拉好東西,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明白是什么意思——反正他是個將死之人,錢花在他身上浪費,不如花在他堂弟、堂妹身上。
他爺爺奶奶的態度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他爺爺奶奶平時對他還不錯。
他們是長輩,哪怕有做的讓他看不慣的地方,他也只能忍讓。
他二叔一家呢?
就更奇葩了。
在他二叔、二嬸眼中,他是個早晚要死的人,以后他爸媽的一切,都是他堂弟、堂妹的。
他爸媽要是給他花錢買些什么東西,他二叔二嬸就心疼的像是割他們的肉一樣,不停的念叨,什么買這么多衣服穿不了,太浪費,車有一輛開車就行了,買好幾輛太敗家。
如果只是他們這樣說,以他媽的脾氣肯定會懟回去,但他爺爺奶奶勤儉節約了一輩子,對他二叔二嬸的話十分贊同,他二叔二嬸一這樣說,他爺爺奶奶就跟著附和。
他爸孝順,他媽愛他爸,為了不讓他爸夾在中間難做,他媽就只能當做耳旁風,假裝什么都聽不見。
他呢?
他一生氣就咳嗽,一咳嗽就發燒,他只能讓自己假裝失聰,什么都沒聽見。
而且,他也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他媽是獨生女,他們家最親近的親戚就是他二叔一家。
他希望他死了之后,他堂弟、堂妹可以對他爸媽好一點,可以替他在他爸媽膝下盡孝,所以他不怎么敢得罪他二叔一家,對他們總是忍著。
可剛剛聽了岳崖兒的話,他忽然懷疑自己以前的做法是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