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懂了,”顧君逐回頭朝帳篷里看了一眼:“李叔是想讓我收聶延警當徒弟?”
“是,”李毅輝點頭說:“來時的路上,我還絞盡腦汁的想,怎么安置聶延警,我才能放心,看到你這幾個徒弟,我就想到了,讓你照看他,我最放心。”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妥善安置聶延警,不是難事。
可要是想讓聶延警有一個光明廣大的前程,將他托付給顧君逐最合適。
只要聶延警足夠爭氣,衛寒霆和戰錦川就是他的榜樣。
待在顧家,將來他能達到的高度,是他跟著別人絕對達不到的。
顧君逐笑笑,沒接他的話,“他母親呢?他父親去世,奶奶一家進了監獄,這時候,理應是他親生母親接手他的撫養權才對。”
“他母親…”李毅輝嘆口氣:“他父親犧牲之后,還沒半年,他母親就改嫁了,開始的時候,他隨他母親去了他繼父家,他和他繼父一家,在一起住了大概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吧,他就從他繼父家跑出來,獨自跑去了軍區,找到了我,對我說,他不想和他母親一起生活了,讓我送他回老家,他要和他奶奶一起生活…”
“哦?”顧君逐問:“您沒問他,為什么從他繼父家跑出來?他繼父對他不好?”
“問了,”李毅輝又嘆了口氣:“但那孩子有主意的很,我不管是直接問,還是旁敲側擊,那孩子的嘴巴緊的和河蚌一樣,什么都問不出來。”
顧君逐揚眉:“您沒派人去查查?”
“當然派人去查了,”李毅輝說:“現在有關惡毒繼父繼母的虐待孩子的報道太多了,我怕那孩子受委屈,立刻就找人去查了,但什么都查不到,他母親和他繼父在外面的口碑都很好,他繼父看上去人品也不錯,我找了個借口,帶著那孩子一起去澡堂泡澡,也特意觀察了,那孩子身上沒有傷,應該沒被虐待過,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那孩子為什么會孤身一人從他繼父家跑出來,還死活不肯和他親媽繼父一起住了,我問了那孩子很多遍,但那孩子很聰明,口風緊的很,我根本套不出什么話。”
“虐身是最蠢笨的作法,奸詐狡猾的人向來不屑用,”顧君逐看向凌越:“項叔的孫子,曾經就跟著他繼母生活過一段時間,他繼母從來不打他,就是冷暴力,用言語貶低他,還不給他飯吃,把那孩子餓得八歲了,還沒六七歲的孩子長的高,她那樣虐待凌越,凌越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想去告狀都沒證據。”
李毅輝聽的后背發涼,思忖了片刻說:“聶延警的母親不至于這樣,聶延警的母親很疼愛聶延警,而且,那女人看上去很溫柔,說話細聲慢語,很有修養的樣子,她不至于虐待自己的親生骨肉。”
顧君逐輕笑,“有修養的女人,自己的丈夫犧牲還沒半年,就迫不及待地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