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君逐和阮菲菲都不說話,黎母忍不住問:“什么問題?”
她此刻忽然看懂了。
顧君逐不是來救阮菲菲的。
甚至,阮菲菲十分畏懼顧君逐。
她下意識覺得,顧君逐這個問題對阮菲菲沒有任何好處。
甚至,是致命的。
顧君逐看著阮菲菲,掀了掀唇角:“你好朋友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川哥的救命恩人,讓我川哥報恩,但我派人去查了,當年我川哥出事的小山村,方圓幾十里都沒有一戶姓阮的人家,也沒有一個叫阮菲菲的人,我想問你,當年,你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為什么會出現在貧窮荒僻人跡罕至的小山村里?”
阮菲菲渾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冷汗滲出毛孔,順著脊背一滴一滴滾落。
她拼命的告訴自己,她一定要鎮定,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
可被顧君逐似笑非笑又饒有深意的目光注視著,她只覺得手腳冰涼,渾身發冷,像是落入冰窟窿里一樣。
那是她的秘密。
致命的秘密。
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戰錦川。
這一刻,她后悔了。
她一向聰明,可今天,她做了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她不該讓包寧寧去戰錦川的婚禮上找戰錦川。
戰錦川和顧君逐感情一向要好。
戰錦川的婚禮,顧君逐一定會參加。
她太嫉妒了。
嫉妒使人瘋狂、使人喪失理智。
她一時糊涂,同意了包寧寧的提議,讓包寧寧去戰錦川的婚禮上找顧君逐。
可結果呢?
戰錦川沒來,顧君逐來了。
直覺讓她覺得,顧君逐是她的天敵。
被顧君逐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她感覺她就像被獵鷹盯上的兔子。
恐懼的感覺席卷她的全身,她渾身都顫栗了。
她攥緊了拳,拼命勒令自己一定要鎮定。
不能慌。
一慌,她就輸了。
她裝出最從容的樣子,沖顧君逐笑笑,“我記得,我以前回答過這個問題了,我爸去世之后,我家的房子和地都被我爸的兄弟們搶了去,他們把我和我媽趕了出來。”
“我和我媽無處可去,就到處流浪。”
“救川哥那天,我們剛好流浪到那個小山村附近,我和村子里的孩子玩兒時,無意中發現了被綁在地窖的川哥,這才救了川哥。”
“救了川哥之后,我怕被壞人們發現,報復我,我就說服了我母親,我們一起離開了小山村。”
“哦…”顧君逐點頭,唇角微微翹著,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意味悠長:“真巧!”
被他這樣看著,阮菲菲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
她總覺得,顧君逐意味悠長的目光是在懷疑什么。
恐懼將她的心臟攫緊。
她曾救過戰錦川,這是她如今安身立命的根本。
因為她曾救過戰錦川的性命,所以她才能認識黎粟、才能嫁入黎家,才能做豪門少夫人。
真相一旦敗露,她就徹底完了。
她是戰錦川救命恩人的這個身份,是她最珍貴的護身符,她一定不能丟掉。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沖顧君逐笑笑,“是啊,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