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逐朝顧馳勾了勾手指。
顧馳立刻走過來，將一張照片恭敬的遞到項老面前：“這是凌越母親去世前的照片。”
項老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睛倏然睜大。
照片上的女孩兒，二十左右歲的年紀，溫柔嫻美，與他亡妻年輕時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還有什么可懷疑的？
這是他的女兒！
當年，被徐家的畜生給換掉的女兒！
可憐他和他妻子，竟然不知道他們當年生的是一個女兒。
他們沒抱過她，沒親過她，沒撫養過他們的女兒一天，
項老一顆心疼的像是被撕成了碎片，望著照片上文弱秀婉的女孩兒，老淚縱橫：“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當年，他妻子胎像不穩，原本不打算參加救災。
是他虎著臉，呵斥他的妻子，不許他妻子搞特殊，他妻子才會帶隊來江城抗災。
結果，他妻子勞累過度早產，把孩子生在帳篷搭成的簡陋產房里，周圍又沒人陪護，才會被人貍貓換太子，把他們的女兒換成了別人家的兒子。
可笑他項雄毅，自詡是蓋世英雄，英明睿智，卻做了一輩子給仇人養兒子的傻瓜！
他和發妻的女兒，流落在外。
他把雀占鳩巢的徐家人，視若珍寶的養大。
他恨不得現在就抓住換走他女兒的徐家人，將他們碎尸萬段！
顧馳在顧君逐的示意下，將一疊資料，遞給項老爺子：“項老，這是您女兒程月月女士的生平。”
項老爺子接過去，顫抖著手指翻開。
他越看越心痛，卻如同自虐一樣，逼著自己，一頁一頁的翻看。
當初，他認下凌越做他的干孫子之后，他查過凌越的身世。
他知道，凌越的母親程月月是被凌越外婆收養的，不是凌越外婆的親生女兒。
他也知道，程月月為了救凌方舟，被車撞死。
那時他看的時候，程月月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外人，有可惜，有憐憫，但不會心痛。
他感嘆的最多的，是苦命的凌越。
可此刻，知道了程月月是他的親生女兒，再看程月月過往的經歷，剜他心肝一樣痛苦。
他可憐的女兒，剛出生沒幾天，就被人扔在一個孀居的女人門口。
那個女人家里沒什么人，家境貧寒，他女兒吃了很多苦才跌跌撞撞長大。
好容易大學畢業，嫁了一個還不錯的男人，卻為了救那個男人，離開了人世。
他的外孫，剛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親媽，被后媽虐待，從小到大，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再看看取代了他女兒的項杰超，錦衣玉食，仆傭成群，頂著項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被無數人追捧，風光無限。
他恨。
他從沒這么恨過。
他恨的眼珠通紅，幾乎要流出血淚。
“去安排個安全的地方，”項老爺子每個字都是從齒縫中咬出來的，透骨的寒：“把換掉我女兒的那個女人帶過去，我要見她！”
“好，”顧君逐扭頭吩咐顧馳：“去辦。”
顧馳頷首領命，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