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光心一橫,咬緊牙關死不承認,冷笑著說:“這年頭真是沒有王法了?就讓這個瘋婆子在這里憑空捏造事實,毀壞我的名譽?”
她從被告席后站了起來,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凜然說道:“我秦瑤光十六歲以帝都第一名成績考上全華夏最好大學,上大學之后接連跳級,二十歲就就拿到碩士學位出國留學,二十四歲拿到哈佛大學生物醫學雙料博士學位。回國創辦自己的生物基因實驗室,又提出‘基因編輯’的概念,掀起生物基因研究的革命。”
“回國之后,我在秦氏私立醫院作為腦外科醫生,幾十年來為無數病人進行腦外科手術,救活了無數生死一線的病人。”
“你以為我是你嗎?一個中學就沒有畢業,輟學跟人學種花的半文盲女人?”
“你把這個人當寶,可他在我眼里,跟路人甲沒什么差別!”
秦瑤光慷慨激昂地說著,看向何承堅的方向,“我秦瑤光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也只愛一個人,那就是我的前未婚夫,也是我的前夫,何承堅上將。不管我和他之間有什么矛盾,不管我們是不是在一起,能和我心靈共鳴的,只有他一人!”
大家情不自禁看了看器宇軒昂,依然帥氣瀟灑,位高權重的何承堅,再看看一臉老實巴交,畏畏縮縮,連后背都挺不直的花匠溫大有,都偏向了秦瑤光的話。
是啊,珠玉在前,怎么還可能看得上溫大有?
就算秦瑤光要養男人,她也有大把選擇。
從年紀大有韻味的中年大叔,到鮮活帥氣的小鮮肉,應有盡有。
溫大有也只配給秦瑤光做花匠而已。
秦瑤光見大家都懷疑地看著梁美麗,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說實話,說她和溫大有有染這個念頭,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惡心。
她怎么會看得上溫大有!
“所以你要找小三,麻煩往別處找,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給別人潑臟水。”秦瑤光指桑罵槐,瞥了顧念之一眼。
梁美麗被她說得張口結舌,但還是不肯放棄,嚷嚷道:“那八年前你半夜三更找我老公到底干什么?!我就不信你們真的就在喝咖啡!”
“我什么時候找過你老公?”秦瑤光斷然否認,“真是莫名其妙。你要有證據,就拿證據說話。自己臆想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貽笑大方了。”
秦瑤光的首席律師秦律師也站起來板著臉說:“梁美麗女士,我身為秦瑤光女士的首席律師,必須警告你,你這樣造謠污蔑我的當事人,可以處五年以下徒刑,民事索賠可以罰款千萬。”
梁美麗氣得脖子上冒出了青筋:“我沒撒謊!我沒造謠!她就是找過我老公…”
“找你老公,和做你老公小三,跟你老公生孩子,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梁美麗女士,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當事人是一個蜚聲海內外的科學家和腦外科專家,而你的丈夫是什么?高中畢業了嗎?還是上過大學?”
秦律師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輕蔑笑容,“…你這是越級碰瓷了!”
“梁美麗,你現在承認你是被人誤導,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秦瑤光這時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只是有些人仗著自己是律師,就想為所欲為,可就打錯了算盤!”
秦瑤光瞇著眼睛看向顧念之,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羞惱。
溫大有又沖了過來,用力拽向梁美麗,“你這個臭婆娘!給我過來!”
梁美麗本來都快被嚇住了,見溫大有又罵她又要打她,而秦瑤光光鮮靚麗地站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話,悲從中來,怒吼一聲:“你是科學家就了不起啊!你就是偷人了!你就是跟我老公亂搞!你就是搞破鞋生私生女!”
她撲了上去,攥住秦瑤光的頭發,啪啪啪往她臉上連抽幾個耳光。
盯著梁美麗的女法警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女人還真敢在法庭上大打出手。
“住手!你給我住手!”女法警迅速沖過去,從后面拽住了梁美麗的胳臂。
另外兩個男法警也沖過來,抓住了溫大有,不讓他撲過去打梁美麗。
顧念之見狀也走了過去,裝著要從梁美麗的“鐵爪”之下救秦瑤光,從后面攥住秦瑤光的頭發狠狠拽了一下,拽下來一大把頭發握在手里。
她厲喝一聲,看著秦瑤光說:“吵什么吵?!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科學家?!——是科學家就不要瞎叨逼,直接用DNA說話!”
然后轉身指著臉色白得像紙一樣的溫守憶:“…你是不是她親媽,跟你是不是博士,是不是科學家有關系嗎?!”
“直接測DNA!驗直系親屬關系!一目了然!”
“現代社會測直系親屬關系那么簡單,你瞎扯那些有的沒的就是浪費大家時間!”
法庭上再一次陷入詭異的沉靜之中。
大家剛才都陷入了“兩人完全不匹配”的錯覺中,很少有人想到要直接去測DNA。
因為秦瑤光和溫大有這兩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能在一起生孩子的人。
何之初這時微微勾了勾唇,在旁聽席上對著顧念之遙遙豎起大拇指。
顧念之瞥見了,朝他笑了一下。
路近和霍紹恒兩人坐在人群后方,遠遠看見這一幕,都不約而同嗤了一聲。
路近嗤完之后,才發現霍紹恒也跟著嗤了一聲,扭頭看著他,皺眉說:“你嗤什么嗤?你是對我女兒不滿意?”
霍紹恒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地說:“…伯父嗤什么,我就嗤什么。”
路近狐疑看了一會兒,嘀咕道:“…一個二個都跟狼似地盯著我女兒。”
霍紹恒:“…”
秦瑤光漲紅的臉一瞬間失去了血色,幾乎癱倒在座位上。
她牙關緊咬,旁邊的人幾乎都能聽到她牙齒咔咔作響的聲音。
也不知道她這幅樣子是被嚇的,還是被羞辱的。
秦瑤光的首席律師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太荒謬了!太荒謬了!難道顧律師也相信我的當事人跟溫大有…這個花匠有奸情?!”
顧念之不動聲色:“我不管他們有沒有奸情,我只想知道溫守憶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如果就是秦瑤光,那么,梁美麗說的就是真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更加疾言厲色:“那就說明,八年前,我被溫大有和梁美麗從何家綁架出來,是受秦瑤光指使!”
“如果秦瑤光就是溫守憶的親生母親,那她也就有了行動的動機,也就是說,她要給自己的親生女兒騰位置!”
秦律師納悶了,“…這是動機?可你也是我當事人的親生女兒,她干嘛要為了一個親生女兒,綁架另一個親生女兒?”
顧念之一怔。
對啊,為什么呢?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不會被別人帶節奏。
顧念之馬上說:“這有什么奇怪?你沒聽說過父母會偏心嗎?”
“都是親生父母,有的人用女兒補貼兒子,要有錢的孩子補貼沒錢的孩子,還有的親生父母疼大的不疼小的,或者疼小的不疼大的。”
“奇葩父母比比皆是,秦瑤光怎么就不能為了一個親生女兒,去折騰另一個親生女兒?”
顧念之越說越有道理,“當然,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只有問秦瑤光自己了。”
秦瑤光臉色白得像紙,她的瞳仁深黑,眼圈卻是紅的,再加上一頭墨黑的亂發垂在臉側,像是中世紀吸血鬼的造型。
她擺著手,氣息微弱地說:“不行,我反對測DNA。我是做生物基因研究的,測DNA根本不能說明什么問題。”
“Areyoufreakingkidingme?!(開你媽的玩笑呢?!)”顧念之忍不住飆了一句英文臟話,差一點說成Fxxkingkiddingme。
“測DNA不能說明直系親屬關系?這標準是你臨時定的?——可惜國際公認的標準還是DNA!”顧念之將手一伸,手掌里有她剛才從秦瑤光頭上扒下來的頭發,“這是秦瑤光女士的頭發,大家剛才親眼看見我從她頭上拔下來的。”
秦瑤光雙唇激烈地顫抖著,就像看著魔鬼一樣看著顧念之,終于兩眼一翻,體力不支,徹底暈了過去。
她的首席律師秦律師急忙扶著她說:“顧律師,請你不要對我的當事人施加更多的心理壓力。否則我們會要求擇期再審。”
顧念之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說:“秦律師,那是不是我一句話都不能問了?你的當事人這么脆弱,可她卻能拿一個兩歲的孩子做實驗。”
“兩歲的孩子堅強長大了,克服了心理陰影和壓力,她卻成了玻璃公主,風一吹就摔成碎片了吧?”
“顧律師,你說話要有證據!什么拿兩歲的孩子做實驗?!你胡說八道總得靠點譜吧?!”秦律師被顧念之氣壞了,只覺得這個年輕姑娘特別喜歡信口開河,沒有證據的事說得跟真的一樣。
顧念之冷哼一聲,“一碼歸一碼,今天審的是八年前的綁架案,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再給你看秦瑤光拿兩歲孩子做實驗的證據!”
她不再理會秦律師,往前走到審判席前,攤著手掌說,對法官說:“法官大人,我現在把它們交給法庭,希望法庭來找軍方實驗室做DNA測試。”
法官深深看了她一眼,敲了敲法槌:“把顧律師的證物呈上來。”
一個女法警拿著裝證物的透明塑料袋過來了,戴著白色塑膠手套,小心翼翼地從顧念之手里接過秦瑤光的頭發,放進透明塑料袋。
法官立即說:“鑒于控方今天找到新的證據,本庭宣布,等DNA測試出結果之后,擇期再審。”
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744章《越級碰瓷》。
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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