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看著何之初的郵件，猶豫了幾分鐘。
她最想是回家跟霍紹恒一起過周末，但何之初是她的導師，萬一是很重要的事呢？
心里掙扎許久，她還是回信說：“何教授，有什么急事嗎？如果可以回家去做，您可以發到我的郵箱，我周末幫您做一部分。”
電腦的另一邊，何之初看著顧念之發回來的郵件，也足足沉默了幾分鐘，才回信說：“不用了，你好好過周末。”
發完郵件，何之初冷著臉去看自己招聘助教的郵箱，昨天晚上十二點是交推薦信的截止時間。
凡是在這個時間之后發來推薦信的，一律刪除，這就去掉了一半申請人。
再看及時發送推薦信的那些申請人的年級和成績，大四肯定不行，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研二、研三也不行，這就又去掉了一小半。
最后時間合適、成績達標，推薦信也及時交上來的，只有五十人左右。
何之初飛快地拉動鼠標，從這些人當中把顧念之的推薦信拿出來仔細看，他想看看霍紹恒會怎么說，結果發現這三封推薦信，居然是顧念之的本科室友寫的，根本沒有霍紹恒的事。
何之初擰著眉頭看了看那幾封推薦信，雖然面上有些不以為然，心里卻是舒爽的…
他把剩下那些人的推薦信也都看了一遍，挑了十個還不錯，挺用心的學生，把名單記了下來，然后發布到B大法學院的官網網站上。
這個名單一出來，立刻被官網app推送，法學院幾乎所有學生，不管申請還是沒有申請的，都看到了。
顧念之剛到自己宿舍樓下，何之初的初試名單已經在法學院學生中不脛而走。
她還沉浸在馬上要見到霍紹恒的喜悅中，還不知道初試名單已經出來了。
一出電梯門，就看見走廊上好幾個宿舍的姑娘們湊在一起，在苗云霄住的宿舍門口團團圍著，頭碰頭靠在一起不時發出驚訝的叫聲。
在那么多姑娘當中，顧念之一眼就看見了馬琦琦高挑的身影。
她不動聲色走了過去，拍拍馬琦琦的肩膀，“琦琦，你在干嘛？”
馬琦琦笑著回頭，看著顧念之說：“何教授招聘助教的初試名單下來了，念之，你的名字也在上面呢！你太厲害了！讓本科三個室友寫推薦信，也能被挑中！只能說，何教授確實是不拘一格啊！”
顧念之愣了一下，“啊？這么快？”
她在心底暗自嘀咕，剛才何之初在電話里可什么都沒有說…
“是啊，全系推送的消息還能有錯？”馬琦琦朝她眨眨眼，“我也在上面呢！”
顧念之由衷地笑了，“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復習了！”
“對！這個周末我打算不回家，就在學校復習，一定要考個好成績，這樣機會更大一些！”馬琦琦揮了揮手臂，一幅意氣風發的樣子。
苗云霄靠在自己宿舍門口，抱著胳膊冷眼看她們起哄，慢條斯理地說：“這可怎么辦？兩個好室友一起努力，可人家何教授只招一個人呢…”
顧念之看了看苗云霄，有心打算要反擊她一下，但馬琦琦拽拽她的胳膊，“走吧，咱們回去。”
顧念之閉了嘴，跟著馬琦琦回到自己住的宿舍。
外面圍著的女生也跟著散了。
整個碩士研究生一年級，只有兩個人入圍，苗云霄并不在其中。
馬琦琦說：“她心里不平衡，酸不拉幾的話少不了，你別理她，體諒她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羨慕嫉妒恨吧。“
顧念之笑著點點頭，“好吧，你要不計較，我更沒話說了。”頓了頓，她拉住馬琦琦的手，“琦琦，苗云霄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想跟你說好，不管何教授招我們當中的誰做助教，我們都不能對另外一個人有怨言。”
“這我知道。”馬琦琦連忙說，“如果你走了狗屎運被挑中了，一定要請我去九樓風月吃火鍋，我聽說他們推出養生火鍋，湯底鮮的不得了。還有，我要豌豆黃和驢打滾各三盒！”
顧念之笑得彎了腰，“琦琦琦琦，你真是個活寶！”
“那是，我家里人一直叫我‘開心豆’！”馬琦琦得意洋洋說道，確實沒有口是心非的樣子。
顧念之知道馬琦琦家境小康，父母關系和睦，又只有她一個女兒，從小疼她寵她，在愛里長大的孩子不會敏感多心，也不會算計，她的處事風格跟她的長相一樣，大氣明麗。
顧念之很高興自己能有馬琦琦這樣的室友，不過，她這個周末不打算留在學校繼續在圖書館里學習。
“琦琦，這個周末我要回家，你一個人努力學習吧！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加油！”顧念之拍拍馬琦琦的肩膀，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換了衣服，又把衣服扔到洗衣機里洗了，剛剛在烘干機里烘干，霍紹恒的短信就來了。
“到了，下來。”
簡單的四個字，顧念之情不自禁看了又看，她收起手機，從窗口探頭看了看，見一輛黑色的奔馳SUV停在宿舍樓下，正是霍紹恒經常開的那一款車。
這種車有種不動聲色的奢華，雖然也算是豪華車，可比上一次他親自開著大紅法拉利要低調多了。
顧念之背著背包，盡量沉穩地走出房間，敲了敲隔壁馬琦琦的房門，“琦琦，我走了，祝你周末愉快！”
“你也一樣！”屋里傳來馬琦琦的聲音，顧念之笑著推開門走出去，順手鎖了門，進了電梯。
電梯從六樓下來，速度很快，顧念之甚至有種失重的眩暈感。
當電梯來到一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顧念之還有些暈暈乎乎。
她扶著電梯門框頭暈目眩地走了出來，還沒站穩，一個身穿寶藍色掐腰薄羽絨服的漂亮姑娘急匆匆走過來，幾乎和她擦肩而過。
那姑娘很快停了下來，仔細看了顧念之一眼，“你是…顧念之？”
顧念之抬眸掃了一眼，這穿著寶藍色羽絨服，襯得肌膚白皙得像是在發光的漂亮姑娘，正是竇首相的小女兒竇愛言。
前兩次竇愛言見到她的時候，都沒有好臉色，一次完全無視顧念之，第二次是各種譏諷。
但是今天她的態度卻特別有禮。
“顧學姐，我是竇愛言。”竇愛言頓了頓，一臉誠懇的說，“我想求你幫個忙。”
顧念之揉了揉依然眩暈的太陽穴，暗道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這眼睛生在頭頂的竇愛言居然還有對她恭敬的時候…
“竇同學，不用這么客氣。”顧念之笑了笑，臉色有些發白，她想她是不是暈電梯了？
竇愛言忍著心頭的怒氣，壓低聲音繼續說：“顧學姐，是這樣的，我非常想做何教授的助教。”
顧念之：“…”
想做何教授的助教，找她干嘛？
她又不是何教授，找錯人了吧？
顧念之露出征詢的神情。
竇愛言又說：“可是我三封重磅推薦信，一封是我爹地的，一封是教育部長的，還有一封是B大校長的，都不能進入初試名單。”
顧念之：“…”
還是一句話，找錯人了吧？
她又不是何教授，跟初試名單有什么關系啊？
“顧學姐，我問了很多人，了解到你的情況。”竇愛言抿了抿唇，靚麗的小臉突然嚴肅起來，“我想，跟你做個交換，你愿意嗎？”
顧念之：“…”
她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讓自己清醒過來，聲音清冷地對竇愛言說：“竇同學，何教授助教的位置，大家各憑本事競爭，我也是競爭者之一，你來求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顧學姐，如果你能把你的位置讓給我，我可以跟我爹地說，讓你進內閣做司法部的實習生。”竇愛言下了很大決心，按照有人教她的法子，跟顧念之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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