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妍心神色柔和了幾分,可眼底卻浮現出幾分悲涼。
但她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輕聲道:“只要你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喜歡的又是誰,就足夠了。”
寧中白連忙道:“對啊!妍兒你就算不想自己和慕顏,也該想想妹夫啊!當初君錫元連命都不要一次次闖寧家,就是為了救你出去,為了和你長相廝守。他豁出性命也沒有做到的事情,如今你和他的女兒做到了,難道妍兒你不該高興,不該懷抱希望嗎?”
寧妍心怔怔地聽著。
視線望著天花板,忽然唇角勾起,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這笑容將她原本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勾勒襯托的無比美麗嬌艷。
就好像是一幅悠遠淡然的黑白水墨畫,突然被人添上了濃墨重筆的色彩。
“君錫元,君錫元啊…”
她輕輕嘆息著呢喃著,仿佛情人的吳儂軟語,又仿佛低低的呼喚。
淚水不知不覺滑落眼眶。
寧中白見提到君錫元她有了反應,連忙激動道:“對對,妹夫如果在天有靈,一定不會希望你輕易放棄生命的。”
“沒有在天有靈。”寧妍心淡淡道,“君錫元,他還活著。”
“什么?!”寧中白震驚道,“這怎么可能?那日寧煦發瘋,老祖宗又下了狠手,妹夫怎么可能活下來?他若是活下來了,怎么會不救你出去呢?”
相比寧中白,慕顏卻是很清楚的知道,君錫元還活著。
否則她身上也就沒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婚約了。
只是,寧妍心提起君錫元的神情卻很奇怪。
既不像是懷念,也不像是欣喜,反倒有幾分心如死灰的漠然。
慕顏心頭一跳,正要問她當初究竟發生了什么。
突然,流觴池中的池水開始劇烈翻滾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
寧中白望見慕顏腰間的血紋鈴,忍不住驚呼一聲,“慕顏,你快看!”
慕顏低頭看去。
只見她腰間的血紋鈴上,不知何時也被纏上了一根根細細的管子。
這些管子無聲無息地從水中蔓延出來。
正在往慕顏的體內鉆。
而她竟一點警覺都沒有。
帝溟玦抬手一道劍氣砍出。
數十根管子頓時被切斷。
但花苞中的寧妍心卻露出痛苦的神情。
纏在她身上的管子也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池中的管子又如水草般攀爬上來,動作迅捷無倫地往慕顏身上鉆。
同一時刻,迷霧外傳來螭吻緊張的聲音。
“美顏顏,帝君,你們快出來啊!主人要堅持不住了,結界太過脆弱,一不小心這陣法就要崩塌了。”
陣法一旦崩塌,慕顏有帝溟玦在不一定有事。
但寧妍心卻是必死無疑了。
帝溟玦攬住慕顏,沉聲道:“我們先出去,回頭再想辦法。”
慕顏點點頭。
她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留寧妍心在這里繼續受苦她當然不愿意。
但二十年都等下來了,也不差這一刻。
無論如何,只要人還活著,就有一線希望。
寧悅也連忙拉起寧中白,“爹,我們先出去,玉虛轉生大陣若是崩塌,姑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