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之后,喻楚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里默默回想。
那個死者穿著七年前的衣服。
七年前,正是那個貴族少爺來霧都的時間。當時那個少爺只有十二三歲。
而且,一件七年前的衣服,為什么老板娘能脫口而出這件衣服的年份?
穿過幾年的衣服,人大多都會忘了具體是哪一年的。
除非是印象特別深刻。
老杰克知道那個貴族少爺七年前做過什么。很多很過分的事情。
貴族根本不把平民當人看,會做些殘忍的游戲也不奇怪。不過,這一切東西之間,會有什么聯系嗎?
兇手為什么要殺人?
如果是有原因,那還有跡可循,但如果沒有原因,真的就是變態,殺人毫無規律,那誰有什么辦法…
反正是不可能指望老杰克的。
喻楚閉上眼睛,躺了幾分鐘,慢慢回憶了下今天看到的死者。
她觀察到的很多,除了衣服破舊不新,還有那柄筆直的銀刀,插得非常精準漂亮,尸體周圍的血液都沒有被染上任何痕跡,甚至刀的刀柄上都沒有留下指紋,與其說是謹慎,不如說這個變態兇手還有變態的潔癖強迫癥…
她忽然又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想起了現場有個沒注意的東西。
可是天已經黑了,現在城里到了晚上根本沒人敢出門,那意味著危險。
喻楚猶豫兩秒,還是穿上衣服起身出門——她在前面的世界里,經歷的血腥也多了,其實沒什么好怕的。
就是身上有點涼嗖嗖的。
她出了偵探社,在夜色中走到案發現場,尸體當然已經被移走了,整個暗黑的小巷中,只有一灘血跡。
她抱著胳膊,走到血跡旁邊,隨即在墻邊蹲下,手指摸了摸墻上噴上的鮮血,摸到一個被刀劃出來的痕跡。
她剛剛回憶現場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個痕跡。因為當時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沒怎么注意其他,而且這墻上經常有劃痕和涂鴉,那痕跡并不起眼。
只不過因為痕跡看起來有點新,她當時就多看了兩眼,剛剛躺在床上想起來,頓時覺得不對勁。
新的劃痕,棱角犀利,很有可能是那柄銀刀留下的,不就是很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么?這變態又細心又強迫癥,不可能不小心落下什么痕跡。
只有可能是他故意的。
她手指摸到那個細長的劃痕,在盡頭摸到了分叉——這是個箭頭。
指向的方向是…
前面,似乎只有偵探社了。
指向偵探社是什么意思?
難道預示著下一步行動么?
他要動偵探社的人…
可是對一個變態來說,他會想殺偵探社的誰呢。如果是無跡可尋的隨意殺人,那她也毫無頭緒。但如果真的和七年前,那個貴族少爺做過的那很多混賬事有關…又具體和哪件事有關呢?
老杰克是知道當年的有些事的。
而原主,當年還沒跟在老杰克身邊做學徒,而且那一年原主才十四歲。
一個小少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