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眨眨眼,沒回答。
王子想起陵國女子矜持保守,連忙又解釋道:“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看一看這香囊的樣式,回頭依葫蘆畫瓢傳回國內,也算一樁美談。”
連兩國外交友好都搬出來了。喻楚好笑,取下腰間的香囊遞過去。
王子拿著這精致的小玩意兒,有些怕弄壞了,但又被幽香吸引。
他低頭聞了聞,笑道:“果然精巧,香氣撲鼻,回頭我便命人做。”
喻楚對他笑了笑,等著歸還。
王子卻有點舍不得還回去了。
香囊拿在手上,精巧非凡,如同嬌滴滴的少女,讓他都不敢用大力。
陣陣清香,和她身上的氣息也一樣。
他轉了轉那個香囊,笑道:“只是我這腦子,也記不住復雜的做工,不如公主送我一個,拿回去讓人看看…”
他說著,就想把香囊收起來,喻楚趕緊傾身:“這個不行,王子殿下,陵國女子隨身的香囊都是有意義的,殿下想要樣板,我再給殿下找一個就是。”
王子有些失望,但少女靠過來拿香囊的瞬間,長發傾灑,宮裝絕美,他下意識地把香囊又往后藏了藏。
喻楚沒拿到,納悶地看著他。
她此時已經偏離座位,靠近巴莫王子那邊了,王子看著少女的小臉,不禁笑道:“說起來,我與公主有過婚事。”
喻楚眨眼:“那個…”
王子很是真誠地道:
“我也不知道為何又不做數…不過在我心里,倒希望它是真的了。”
喻楚心里臥槽一聲,往后退了一點,心想這王子撩得也太明顯了。
見她沒說話,巴莫王子似乎很受鼓舞,連忙又道:“要是公主也覺得作廢可惜,不如我找陛下,重提婚事?”
這人自說自話也太熟練了。喻楚微微納悶,搖了搖頭:“不了,王子殿下,既然已經作廢,怎可再提?”
“為何不能?”王子微微急了。
喻楚看他一眼,沉吟:“陵國與巴莫民風不同,婚俗也大相庭徑…”
“怕什么,”王子滿不在乎,露出黝黑皮膚下的一口白牙,“什么都聽公主的就是,我對天發誓,婚后會對公主很好,絕對不讓公主傷一點心。”
突如其來的桃花。
喻楚有點哭笑不得。
而旁邊那人,卻早就垂眸,神情雖然安然,眸中卻碎裂搖晃。
碎光蕩漾,絞痛到指節發白。
他不動聲色地垂眸,淡然倒了今天第五杯酒,遞在唇邊抿了一口。
醇酒劃過喉嚨,微微刺痛,但卻無法蓋過一陣一陣的心臟絞痛,他終于放下酒杯,手指輕輕扣住矮桌邊緣。
壓抑。
他微微喘了口氣,閉了閉眸子。
——“絕對不會讓公主傷一點心”。
別人能給她的承諾,他卻因為,已經傷過她,所以再也給不了了。
他起初不愿,拒絕得太徹底。
她識趣,不要他了,會要別人嗎?
不讓她傷一點心的…別人。
他忽然睜開眼睛,安靜幾秒,淡然垂眸捂住心口。
你別疼了。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