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目光微閃,沒有動。
這里可是戰俘營,面對的是一群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沒命的戰俘,這些人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過活,對于維持生命的口糧,那都是玩命搶的。
初來乍到的新人,本就是眾矢之的,第一頓飯,還是不要爭搶比較好。
她坐在角落里看著尹莎。
東方的女性個子嬌小,尹莎又是個沒腦子的,鉆進人群就伸手拿,惹得在戰俘營呆久的老人十分不爽,推推搡搡,沒幾下就把她擠得跌了一跤。
沒人關注跌倒在地的尹莎,甚至在擁擠中,有人還踩了她幾腳。
尹莎護著頭尖叫起來。
喻楚托著下巴,從女人們的身影間看到躺倒在地的尹莎。
她拼命想要爬起來,卻總是爬到一半,就再次被推搡回去,有人踩到她身上,惹得她又哭又叫,好不凄慘。
直到人群最終散開,尹莎才有氣無力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又添了幾片淤青,嘴角隱約有血絲流下。
她哆嗦著抱緊胳膊,目光驚恐地看著周圍面無表情咀嚼面包的女人,如受驚的兔子般坐回角落里,神情又委屈又恐懼,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
總算知道怕了。
戰俘營這種地方,倒真是磨練人。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把一個囂張蠻橫的女人,磨成了受驚的小白兔。
喻楚摸了摸肚子,也感到有些餓,但還好,還在忍受的范圍內。
尹莎是真怕了,咬著嘴唇不敢說話,也沒再開口煩她。
寂靜無聲中,夜幕很快降臨。
深秋的夜晚有幾分涼意,衣衫襤褸的女人中,有人便輕微地哆嗦起來。
門外的騎士在做最后一次巡邏。
豎立的高墻上開著狹小的窗戶,月光從那里透進來,照亮女人們慘白的臉。
牢房外是長長幽暗的走道,墻壁上掛著火把,但走道盡頭仍然掩藏在黑暗之中。
拐角處架著盆碳火,在秋天的深夜里,帶來唯一一絲暖意。
騎士們的目光掃了過來,手指始終握在腰間的佩劍上。
這是一支素質很高的軍隊。
喻楚默默看著他們,隨后忽然聽到牢房里面,有人輕輕唔了一聲,仿佛一覺醒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在戰俘營,這種輕松的聲音著實少見。喻楚心里立刻警惕了一些。
女人們都回頭看去。
一個滿頭金發的女人從稻草堆上坐了起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這些稻草本該鋪滿一整個牢房,現在卻被一個人睡在身下,其他人便只能靠墻,或者睡在冰冷堅硬的地上。
這個人在這間牢房的地位,可想而知。
喻楚進門就注意到她了,但這女人睡在最里面,沒有看清她的長相。
這會兒就清楚了——是個長得很英氣的女人,胸卻也很大…她的衣服根本遮不住波濤洶涌,身體曲線夸張。
喻楚眨了眨眼睛。
旁邊有瘦小的女人匆忙拿了面包和水遞給她。其他人沉默不言。
看來這也是這間牢房的人默認的。口糧會無條件留給這個女人一份。
喻楚移開視線。
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