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琛很少見到她這幅義憤填膺的樣子。
為數不多讓她這樣的,思來想去,也就是袁家那邊的事了。
溫煦琛一路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隨口問道:
“商務宴你要參加?”
“你也知道袁思純要舉辦商務宴?”
溫煦琛不動聲色,“袁家最近的大事,你姐姐這么大張旗鼓,有人不想知道也難。”
袁沐純冷哼了一聲,“眼看著袁氏氣數差不多也盡了,再下來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也不知道是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老王八蛋,居然在這個時候給袁氏砸了天價投資。”
溫煦琛:“…老王八…蛋?”
“那可是三百億!不活個與龜齊壽,哪兒來這么多錢?!”
溫煦琛:“…”
“這人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坑?但凡是個正常人,誰會干這種缺心眼兒的事?”
溫煦琛抿了抿唇,“其實你也不用這么生氣,連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那位能拿得出三百億的人,也未免看不出來。”
“我想不出來他突然橫插一腳圖什么!”
溫煦琛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商務宴,陣仗不小。
袁沐純盛裝出席。
她看到袁思純坐在輪椅上看她時那憤恨的眼神。
心里有那么一絲的暢快。
她算計著想要得到一切,結果把自己都毀了,也沒有得償所愿。
就算她今天得到那筆天價投資又怎樣?
她手里還握著她們盯了好多年的股份。
就算袁氏真的會挺過這一關,她沒本事守住手里的股份,那她就把它們賣了。
想要算計她的股份在袁氏站穩腳跟,怕是沒那么容易。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
當她一個人跟袁思純和父親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峙,甚至差點挨了他父親一巴掌之后,c又發現,給袁氏投資三百億的那個人居然就是溫煦琛。
沒人能知道她的震驚和憤怒。
她不能接受。
他明明知道她比誰都不愿看到袁氏起死回生。
“原來你就是那個老王八蛋!”
“當初怎么就沒有用方便面直接把你毒死?!”
她怒不可遏,通紅的眼眶閃著淚花,抓著他的手就泄憤一樣用力咬了下去。
眾人萬分不解,作為袁家二小姐,卻偏偏一副希望袁家萬劫不復的樣子到底是為什么。
袁崢崇和袁思純臉色也格外的難看。
袁沐純狠狠瞪了一眼溫煦琛,轉身就要走。
結果卻被溫煦琛伸出長臂,扯到了懷里。
眾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沐純整張臉都埋進了男人的懷里,鼻子被撞得又酸又疼,眼淚直掉。
“你干什么?!”
專門帶著她去買禮服,打扮成這個樣子,就是為了讓她成為萬眾矚目的笑話的嗎?
溫煦琛的大手突然蜿蜒著直接扣住了她纖細的后頸,捏著她之后一只手就能握住地臉頰,迫使她抬頭看他。
“哭了?”
他的目光直逼袁沐純的雙眸,唇角含笑,聲音溫淡平緩,透著根本不遮掩的寵溺。
他抬起那只被她咬過還留著兩排清晰牙印的手,又道:
“舊傷還在,又添新傷,向往哪里跑?”
“…那是你活該!”
袁沐純瞪圓了眼睛:“…”
這個時候在袁家人面前鋃鐺入獄,那才是真丟人。
看著袁沐純被迫安分下來的樣子,溫煦琛勾了勾唇角。
手重新滑到她的腰上,將她從懷里翻轉了半圈兒,攬在了懷里,動作親昵又曖昧。
袁沐純哪里跟男人在這么多人前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一雙耳朵紅的跟一對熟透了的辣椒似的。
溫煦琛扯著唇角,俯身湊到她的耳畔,低醇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乖乖的,回家我再好好跟你算賬。”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袁沐純的耳朵上,她縮了縮脖子,可是卻躲不過男人的禁錮。
溫煦琛驚奇的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分毫距離的耳朵又紅了幾分顏色。
雙眉細不可察地動了動,眸底深處全是濃濃的興味。
親昵的動作,曖昧的話,無一不在昭示面前這一男一女的關系,是有多么的不同尋常。
溫煦琛這反常的親昵舉動卻也讓袁沐純在害羞之余漸漸冷靜下來。
難道…他這么做是有理由的?
他投出去的錢,換來的是袁家三成的股份。
她手里還有些股份,結合起來,那袁家的最大股東就是他了。
所以,他其實是不是在幫她?
安希說,小心這個男人圖她什么?
所以,是看中了她手上的股份嗎?
她心中突然窒了一下,然后又努力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沒關系,與其給袁思純,不如就給他!
溫煦琛攬著袁沐純找到座位坐下,袁家三個人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們。
幾個人這昭然若揭的心思,是連掩飾也懶得掩飾了。
側頭看著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溫煦琛低笑了一聲:
“你的父親,繼母和姐姐看我的眼神似乎太過熱烈了,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嗎?”
袁沐純抬眸冷眼瞥了過去,果然看到他們看著溫煦琛那殷切的眼神。
惡心。
她厭惡的收回視線,轉眸看向坐在一旁的沈繁星。
“嫂子…”
沈繁星手臂撐在靠近她這個方向的扶手上,低頭看著自己長的有點兒長的指甲,輕輕開口說道:
“你姐姐的為人啊,你大概也能明白幾分,她現在最在乎的,除了讓我難受之外,估計就只剩下公司了。她手上的股份現在可是不多,你手上的股份她一時半會兒也得不到,但是溫先生現在手上卻有三成的股份…”
袁沐純的眉心幾乎皺成了一個疙瘩。
“她居然在打溫煦琛手上股份的主意?”
“不然,你覺得她拿什么穩固她在袁氏的地位?”
“可是他手中的股份跟她有什么關系?她憑什么覬覦?”
沈繁星勾了勾唇,“跟她沒有關系,跟你有關系啊…”
袁沐純愣住,“跟我有什么關系?”
沈繁星看著臺上屏幕上有人追加的投資數額,輕嘆了一口氣。
“他今晚跟你的舉動,可不是沒有關系的關系啊。”
袁沐純眨了眨眼睛,兩秒后瞬間染上了兩團旺盛的怒火。
“果然無恥。”
沈繁星輕聲笑了笑,“無恥的人,連想到的辦法,都大同小異。”
袁沐純被氣的頭昏腦漲,轉頭看向溫煦琛,“這回好,給自己投資出一個老婆來。你被盯上了,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我塞給你的。”
溫煦琛扯了扯唇,伸手招來了侍應生,“去幫我把袁先生請過來。”
袁沐純:“你干什么?”
溫煦琛:“不是說我要投資出一個老婆來嗎?何必他們勞心勞力,不如我現在就跟他們談談我們的婚事好了。”
“你…”
袁沐純目瞪口呆,一張臉紅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驚訝什么?別人喊你小嫂子你不也應了?”
不等袁沐純說什么,袁崢崇已經走了過來,“溫先生有什么事情嗎?”
溫煦琛點頭,直接開門見山。
“如果我說,我要娶你的二女兒,你有什么要求嗎?”
袁崢崇被這一記直球打的措手不及,不過心里也暗暗喜悅。
想什么來什么。
“不如我們宴會之后再談?”
溫煦琛搖頭,“過了今晚,我怕是就不想娶了。”
袁沐純捏緊了雙手。
袁崢崇心里卻一緊,“既然這樣的話,其他零碎我就不要了,彩禮我只要你手中那三成股份就好。”
“袁崢崇!!”
袁崢崇的話因還沒有落,袁沐純“噌”地一下子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過來。
袁崢崇沒想到袁沐純突然發作,猝不及防被她驚了一下。
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整個宴會廳的人都在看著他,神色各異。
袁沐純氣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在顫抖著,一張嘴更是毫無血色張張合合半天,終于才又發出了聲音!
“…你真的是我父親嗎?!”
袁崢崇當即怒道:“你放肆!我當然是你的父親…你撒野撒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你是我父親?那他剛剛說的話是真心要娶我嗎?也是,我一晚上能賣出袁氏三成的股份,你巴不得的呢!”
所有人的視線襲來,袁崢崇一陣羞恥。
“你…你是真希望袁家毀了是不是?”
“是,全世界沒人比我更希望袁氏毀掉!如果不是袁氏的財和權鑄就的袁氏豪門,就不會有她葉芷青對袁太太這個位置的覬覦,我的母親,也不會因此被她害死!
你明明知道…我母親的死跟她有關系,而你卻根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你包庇那個殺了你妻子,殺了我母親的殺人兇手!你們都有罪!如今,你還要為了殺人兇手的孩子,想要賣了我給她換公司里的股份…袁崢崇,你不是我的父親,你沒有資格當我的父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袁氏!
你們害死了我的母親,如今還想要迫害我!我告訴你們,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如果沒有袁氏,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所以袁氏最好毀掉!毀了,什么就好了!”
袁沐純歇斯底里的話,嚇的葉芷青臉色慘白。
“崢崇!崢崇!!沐純瘋了,她瘋了!!你快要讓人把她弄出去!”
袁沐純冷笑起來,看向葉芷青的眼睛冰冷平靜的像是毒蛇。
“為了一個豪門太太的位置,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殺人兇手!葉芷青,你才是瘋子!還有你,袁崢崇,你天天跟一個殺人兇手同床共枕這么多年,你就從沒有擔心過深更半夜這個女人會拿把刀子刺死你?”
袁崢崇渾身一個激靈,顯然被袁沐純的話說的渾身發涼。
“你…”
“好了。”就坐在旁邊的溫煦琛突然開口,起身將袁沐純扯進了懷里,“先別鬧,等宴會結束之后,你再發飆也不遲。”
“你放開我!就是你多管閑事,不然袁氏早就沒了!”
溫煦琛今晚可是徹底見識到了,這個他以為的小綿羊,實則還有小糕狼的潛質。
如今倒也有膽子這么張牙舞爪了。
“好了別鬧了…”
溫煦琛有些無奈,手伸進衣兜里,拿出一個棒棒糖,將糖紙剝下來,遞給了袁沐純。
“有那個力氣,不如省下來吃糖。嗯?”
“水蜜桃口味的。張嘴。”
袁沐純盯著棒棒糖沉默了半晌,卻又因為這根棒棒糖再度紅了眼眶,人也再次冷靜了下來。
最后倒是也很配合地張開了嘴將糖含了進去。
眾人疑惑。
這都行?
袁沐純不相信,這個會在她哭后隨時給她拿出棒棒糖的人,會真的讓她失望。
袁崢崇也不再耽擱,跟溫煦琛周旋了幾個回合,再次道:
“三百億,我同意將沐純嫁給你!以后袁氏,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時候,還是希望你能多照顧一些,畢竟,你也也是袁氏的女婿,最重要的是,你還是袁氏最大的股東…”
溫煦琛卻搖了搖頭,“你可能誤會什么了,我三百億買的是袁沐純從此以后跟你們袁家毫無關系,至于袁氏最大的股東…很抱歉,并不是我。”
袁崢崇一愣,看著溫煦琛的目光帶著疑惑。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溫煦琛眉眼已經卸了笑意,盡是冰冷。
“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無權干涉,因為它們現在已經不在我身上了。所以袁氏的最大股東,根本不是我…”
袁崢崇臉上的肌肉狠狠抽了抽。
“你…”
“你手上的股份呢?”
袁崢崇的話被袁思純的質問聲陡然打斷,循聲望過去,袁思純的臉色猙獰的嚇人,看著溫煦琛的目光,幾乎能把人活生生刺穿一般。
溫煦琛臉上掛出冷笑,“賣了。”
“賣給誰了?!”
最后在沈繁星上臺后終于得到了答案。
袁沐純驚訝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雖然過程有些意外,但是最后的結果似乎也算是意料之中。
嫂子早就說過要袁氏,說的那么信誓旦旦,那么勢在必得,這個結果的確不稀奇。
袁思純幾乎瘋了。
她親自舉辦要跟沈繁星炫耀一把的商務宴,成了沈繁星徹底打敗她的領獎臺。
袁氏易主,已成定局。
輸得一敗涂地,又成就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宴會散場。
袁沐純神色愣怔地站在后院等著溫煦琛開車過來。
薄景川攬著沈繁星也走了出來。
“沐純。”沈繁星停在她身邊,輕聲喊她。
袁沐純神色依然有些恍惚,“嫂子…”
沈繁星點頭,清聲道:“袁氏不會有事,既然已經是我的東西,我斷不會讓它在我手上虧本。
你手里的股份你好好拿著,如果有想進公司的打算你隨時可以跟我說。
實際上我認為袁氏在我手上并不會比在袁思純手上壞,當然如果你哪天覺得你姓袁,不忍看到自家的公司落在別人的手里,也大可以…”
“嫂子。”袁沐純開口打斷了沈繁星的話,“你說的都對,這件事我從一開始就想的很明白。我沒有管理公司的本事,也覺得袁氏由你們這些有能力的人打理是最好的結果,更何況我手里還有三成股份,有你們在,我這輩子什么都不用做就有數不盡的錢…”
“也許別人會覺得我傻,但是我認為這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聞言,沈繁星笑了笑,視線在車庫的出口劃過,上前幫袁沐純肩膀上的頭發撥到了肩后。
“沐純,其實女孩子不一定非要堅強,有人值得讓你依靠,肯讓你依靠,給你一生庇護,讓你哭,陪你鬧,這是很多人窮極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
袁沐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太明白為什么嫂子會突然跟她說這些話。
她鮮少有機會跟她談心。
沈繁星笑了笑,“我其實也有一絲絲的疑惑,我知道你跟溫煦琛舊時有些交情,還是外公外婆的得意門生,不論哪方面,他都該庇護你,實際上他也的確這樣做了。
只是,論財力,我想溫煦琛得到袁氏三成股份不是一件難事,更或者他可以完全將股份買下來贈與你,然而他卻將股份給了我…”
“你有沒有想過,明明袁氏的事情他一直都在參與,可是到最后,卻又跟他沒有半點關系?”
袁沐純眨了眨眼睛。
細細想來,的確是這么回事。
溫煦琛何止是參與,那根本就是這件事的主導。
可最后,他什么都沒撈到。
“也不知道他圖什么…”
沈繁星沒回答她的疑惑,只是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感情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摻不得雜質的東西。”
袁沐純靜靜看著薄景川帶著沈繁星離開,輕輕咬住了唇瓣。
溫煦琛跟吳升安排了一下以后的工作安排,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在原地發現袁沐純的身影。
最后花了十幾分鐘,在酒店廣場中央的噴泉邊上找到了她。
空氣濕冷,噴泉旁更比其他地方冷上幾分,袁沐純披著外套,雙手攏在懷里,頭抵在膝蓋上,縮成了一團。
溫煦琛心頭沒來由的騰起一股怒火來。
“袁沐純。”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縮在那里的女孩兒身子僵了一下,隨后緩緩抬起頭望著站在他旁邊這個筆挺高大的男人。
溫煦琛緩緩瞇起了眼睛。
他剛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張傷心難過的臉。
他以為,她大概是一個人躲起來為今晚袁家人的作為難過。
卻沒想到,那雙眼睛里,如今滿是迷茫和不知名的忐忑。
“不知道冷?”
袁沐純卻是伸手抓住了他風衣的衣擺,仰頭輕聲喚他。
“煦哥哥。”
“怎么了?”溫煦琛低頭看著自己被抓住的衣角。
“你…”
沈繁星的話反反復復的她的耳邊響,她還不是太笨,多少能聽得出來,那些話其實是在影射誰。
實際上她身邊思來想去,能讓她依靠,讓她哭,陪她鬧的,也就只有溫煦琛而已。
她根本無需多想。
可是這樣又能說明什么呢?
如果他對她只是出于單純的照顧呢?
因為他是外公外婆的得意門生,得了他們的囑托讓他今后照顧她。
因為他是煦哥哥,而她是個只要哭給個棒棒糖就會被哄好的妹妹。
而今晚他對她那些反常的親密舉動,也只不過是給袁家做了一場戲。
從小對他的想念和期盼,延續到現在,已經在基礎上變了質。
倘若她一不小心,誤會了什么,往前跨一步,打破兩個人之間的平衡,他是不是也會像對待朱杳一樣,把她推的遠遠。
不,她不要。
抓著他衣擺的手微微緊了緊。
“煦哥哥,今晚謝謝你。我還誤會了你,跟你發了好多脾氣,對不起啊,自從你回來,我幾乎一直都在給你添麻煩,反正我也沒什么能給你的,不如…我回去先給你煮碗面吃吧。”
溫煦琛頓了一下,輕哼了一聲,根本沒掩飾自己的嫌棄。
“你確定不是恩將仇報?”
袁沐純笑了起來,“那哪兒能啊?”
說著,人也站了起來,“走吧,我再給你臥兩個荷包蛋。”
回去的路上,薄安希的電話轟過來,口氣難掩開心。
兩個人聊了好久,多是今晚商務宴會上的事情。
不免又是一陣對沈繁星的敬仰和感嘆。
“大哥都能笑死我,嫖資?他真是當小白臉當上癮了。”
袁沐純也跟著笑。
“哎,今晚你煦哥哥表現很棒啊,我看他對你的態度,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要娶你。”
車廂里只有兩個人,薄安希的聲音響在耳邊,袁沐純趕緊把話筒音量調到了最低,卻還是覺得男人已經聽到了。
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男人,見他沒什么表情,身子往車門的方向又貼了貼,刻意放低了聲音。
“怎么可能,就是做戲,為了幫我出氣。”
“…其實我看他對你真的挺不錯的,有機會快發展發展啊。咱們兩個也該找個男人嘗嘗談戀愛的滋味兒了。啊對了,咱們大學時期的班長要結婚了,在群里喊了一次,估計過兩天請帖就到位了,奉子成婚!”
袁沐純實屬有些驚訝,“奉子成婚?!”
原來她的同學們,都到了開始陸陸續續結婚的年紀了。
“是啊!還是抱著的那種,再拖一拖,都能給自己爸媽當花童了…你跟煦哥哥呢,如果沒那方面的想法,那那么多學長學弟的過來示好,不行咱就挑個試試!”
“啊…嗯…看情況吧。”
薄安希的口氣顯然有些躍躍欲試的激動,“咱們在學校的時間可不多了,大學啊,那么多活力四射,青春洋溢的小哥哥,你說我們,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沐純有些哭笑不得,“好的,知道了。”
掛斷電話,袁沐純剛剛吐了一口氣,溫煦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大學沒談戀愛?”
這問題猝不及防,袁沐純有些緊張地抓著身前的衣服,心里多少有點心虛。
他的問題讓她莫名覺得,大學里不談戀愛大概是個不正常的。
“…沒遇見喜歡的。”
溫煦琛目視前方,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嗯。不喜歡就不要嘗試。”
“…哦。”
袁沐純并不想跟他談論她要不要談戀愛,要跟誰談戀愛的話題。
察覺到心里有些發堵,她立馬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打開游戲轉移心情。
車子剛停到門口,人就抱著手機跑下了車。
溫煦琛看著她,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嗎?
至于讓她這樣?
袁沐純的廚藝還是肉眼可見的見長的。
最起碼很少出現焦掉的情況了,不過面煮的時間有點兒久,但軟爛一些總比沒熟好太多。
兩個荷包蛋全部分了家,勉強能看得到兩個沒了形狀的蛋黃。
袁沐純也給自己來了一碗,對自己日益見長的手藝還是很滿意的。
剛剛在車里的事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
這會兒幾次三番地朝著溫煦琛看,袁沐純之心,旁人皆知。
溫煦琛幾次都假裝不知道,袁沐純撇了撇嘴,干脆自己開口;
“味道是不是還不錯?我是不是學的很快?我對下廚這件事其實也算是很有天賦的對吧?”
溫煦琛挑眉,這話跟逼著他說“是”也沒什么太大區別。
畢竟一般人也不太好意思打擊她的信心。
“學的很快倒也是,不過很有天賦就算了。”
袁沐純也不生氣,最起碼也算得到認可了。
“其實也不是很難嘛,再給我些時間,我馬上就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
溫煦琛吃面的動作停下,驀地抬頭看向她。
“想要嫁人?”
“有…問題?”
溫煦琛盯著她看了半晌,隨后開口道:“沒問題。”
很快將面吃完,溫煦琛放下筷子轉身離開。
袁沐純彎著身子收拾碗筷,沒兩秒溫煦琛又走了回來。
“剛剛不是說沒談戀愛?”
袁沐純直起身子,略微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我剛剛也就是隨口一說,我總是要談戀愛,要結婚的。”
“袁沐純。”溫煦琛突然神色嚴肅的開口,“別人的話你也不能都聽,你那個姐妹也是白紙一張,她說的不一定都是對的,知道嗎?”
這話…
看來她在車里跟安希的通話他是聽了十成十。
“…我自己當然也會衡量的。”
溫煦琛蹙眉,“你能衡量什么?你剛剛都覺得她說的對。”
袁沐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