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國內的黎俊并沒有聯系黎家,他和黎家沒有什么感情,黎老爺子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唯一讓他吃驚的是,那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老頭睜開眼睛看到他,只說了一個字“走”字。
所以呢,他就走了。
原本還沒有打算走遠,畢竟跑到中方他是想知道殺害自己爸爸的兇手是誰,沒有知道真兇是誰之前,他沒有打算回國。
黎俊并非中籍,他是墨拉本籍,生于墨拉本,長于墨拉本,從不曾把自己當成一名中方人,至于什么故土、鄉音,他也只認墨拉本。
不像死去的黎初海,偶爾還會念念國內,順便說說他小時候的事情。
黎初海如果沒有回中方,沒有死在國內,黎俊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踏入中方領地半步,可不是他不愿意,而是黎初海本人不愿意。
黎俊、黎沁倆人都知道,兩兄妹甚至還知道他們的爸爸其實是恨那個已經死了的爺爺。
高高興興來接人的黎沁見到黎俊提到他的最愛都沒有什么興趣,想了想后,她又笑瞇瞇開口,“回來就開心點,爸爸都說了他對那邊沒有什么感情,那個很糟糕的老頭既然死了,以后你也沒有再去中方的必要。”
“知道是誰殺害了爸爸,以后也不需要再去中方,你為什么還不高興呢。我就很高興啊,你也應該高興才對。”
加長林肯駛過碾得坦平的柏油公路,兩邊風景一路退倒,入眼之處全是黎俊最為熟悉的風景。
側首,視線一瞬不瞬注視外面,臉上看上去沒有一絲表情,而周身散發出來的卻是陰冷到讓開車的司機都不禁握緊方向盤。
嘴里銜著棒棒糖的黎沁左看看右看看,瞧不出什么的她撇撇嘴角,把圓圓的棒棒糖咬到像是在咬碎骨頭“咔咔”直響。
爾后,黎俊也把自己嘴里的棒棒糖咬到“咔吧”脆響,兩兄妹身上散發著出如出一轍的陰涼氣息。
“我在想,我們怎樣才能把殺死爸爸的中方軍人引出來。她一直留在中方部隊我們肯定沒有機會報仇,只要她出來我們才有機會。”
黎俊開口,聲音像毒蛇爬過沙地,“有沒有辦法讓她離開中方領地呢她離開中方領地,我們就有機會了。”
他剛說完,黎沁似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咯咯”直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中訪的軍人不能隨便離開中方領地,你的想法很天真哦。爸要知道,肯定會氣到三天不給你飯吃。”
說完,雙手托腮,清清亮亮的眼睛像落入泉水里的黑葡萄,泛著水潤剔透的光澤,“別太心急,我們需要慢慢來才成,一定會有機會殺了那個女人。”
粉色的舌尖舔舔嘴里一顆比較尖的虎牙,黎沁的眼里閃爍著殘冷的光,“我還從來沒有殺過中方的軍人,我想感覺一定非常美妙吧。”
她又“咯咯”笑起來,明明長相屬于清麗甜美一類,連笑聲都像浸了糖,甜到會讓人情不自禁跟著她一起笑,偏偏她眼里的眸光森冷、陰寒,有著病態的瘋狂。
黎俊偏頭看了她一眼,良久過后也露出一絲淺笑,同樣陰寒、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