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和阿月素來有仇。
看樣子,她一定是發現了冰心在此埋尸,才會來偷偷下手。
她那么討厭阿月,一定會將阿月的尸體毀去。
長孫雪纓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對她而言,阿月若是只是簡單的死去,還是好運的。
她恨不得將阿月挫骨揚灰。
“你死了,死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手下。阿月…你會不會后悔。”
哪知道,柳柳將她的尸體挖出來后,并未下手摧殘。
她自言自語著,像是在和阿月聊天。
過了片刻,她將阿月抱了起來。
“你落到她們手上,不會有好下場。你救過我,我…就幫你一次,算還你的救命之恩。”
她的動作很是輕柔,將阿月背了起來,朝著一旁的一片灌木走去。
長孫雪纓大吃一驚。
她沒想到,柳柳居然不是來毀尸的,而是要安葬阿月?
而且聽她的口吻,阿月還救過她?
長孫雪纓心下覺得不對頭。
再看柳柳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快步跟了上去。
這才發現,那一片灌木后,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傳送陣。
冰心早前也透露過,他們會在王庭里留下密道,通往宮外。
只是,這個密道傳送陣,為何柳柳也會知道?
長孫雪纓心知此事有些不對頭。
可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冰心詢問,她自然不甘心見了阿月能有個好的安葬之所。
她冷哼一聲,進了傳送陣。
走出傳送陣后,長孫雪纓發現,她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城池里。
這個城池很大,卻也荒涼。
這里似乎已經很久沒人來了。
城池里的房屋和道路都空蕩蕩的。
“這里是風雨城?”
長孫雪纓四下看了幾眼,從兩旁房屋上的一些雕刻以及一些建筑風格看,她意識到,這是一座古老的城池。
這里叫做風雨城。
很久已經,這里曾經是她的爹爹長孫皈的修煉地。
不少昆侖天脈的神祗都是到這里修煉的。
她也是后來才知道,風雨城其實隸屬于太陽族。
后來,太陽族不知何故滅絕了,風雨城也就廢棄了。
只是柳柳為何會突然來到這座廢棄的風雨城?
長孫雪纓用念力尋找了一番,很快就在風雨城的西北角方向發現了柳柳的氣息。
西北角區域,卻有一棵參天大樹。
那一棵樹,細看之下,和王庭的菩提樹很是相似。
柳柳已經挖了一個坑。
“世人都只知道,女皇曾經在王庭種下一棵菩提,卻不知,女皇其實種下的并不僅僅是一棵樹。風雨城,也有一棵菩提。在菩提下的人,靈魂可以得到凈化。你這么人人討厭,成佛是不可能了,若是運氣好,你還可以入輪回。辛霖刺殺你的那把匕首,是沾染了紅月詛咒之力的,如果不是我,你連輪回都入不了。這棵菩提樹,可以凈化你的詛咒之力。”
柳柳嘴里叨叨念著。
忽的,他的眼角有些發熱。
一顆眼淚,滴了下來。
他抹了抹眼角。
他知道一切,知道冰心和秦蝕的陰謀,可是他無力阻止。
就像是,辛霖也無法阻止秦蝕一樣。
他們都不過是棋子罷了。
“阿月,你可真蠢。誰對你好,誰對你壞你都分不清楚。你以為的好朋友,卻捅了你一刀。你以為的敵人,卻送了你一程。來世…我們…可以做…”
他將阿月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將她放入了坑里。
最后那個字,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埋好了阿月后,就匆匆離開了。
待到柳柳離開后,長孫雪纓才走了出來。
“沒想到,阿月你會落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長孫雪纓看著早已被埋好的土,冷笑一聲。
她纖掌一揚,就見一片塵土飛揚,早前柳柳埋好的坑被推開了。
阿月的尸體露了出來。
她的傷口顯然被處理過,除了臉色蒼白了些,看上去倒是和生前沒什么兩樣,而且因為一動不動的緣故,還多了幾分平日沒有的柔弱之美。
長孫雪纓咬了咬唇,盯著阿月。
“真是個賤人,和你娘一樣的下賤。”
她手一揚,卻見其念力在手間凝聚成了一把鋒利的念力匕首。
“那柳柳說,讓你重入輪回?我偏不讓,我還要毀去你的容貌,讓你當個丑陋不堪的孤魂野鬼。”
長孫雪纓冷笑道。
她手起匕落。
可她忽然間,悶哼了一聲。
手中的念力匕首竟是一動不能動。
她吃驚的瞪圓了眼,眼前卻是多了一個人。
她的手腕被握住了。
“冰心?”
長孫雪纓乍看到冰心,先是一喜。
可是看到冰心的神情,她的臉色又是一變。
“誰允你碰她的。”
冰心的臉色,陰沉的近乎可怕。
他看長孫雪纓的眼神,像是要將她一刀刀凌遲。
長孫雪纓的唇抖了抖。
“我…我只不過是。”
長孫雪纓被冰心的眼神嚇到了。
“她已經死了,你還想毀她的容?長孫雪纓,你還真是歹毒至極。”
“我只是…”
長孫雪纓啞口無言。
她吃痛不已,冰心的手勁如此驚人,她感到自己的手都要斷了。
“我只是替我娘不平,她和葉素害得我娘郁郁寡歡而死。你為何要阻止我?你不是愛我嗎,你不是也討厭阿月嘛?”
長孫雪纓咬牙道。
“你也配。”
冰心的眼底,滿是譏諷和不屑。
長孫雪纓一聲痛呼,她的手腕竟是直接被冰心給捏碎了。
“冰心,你。”
她難以置信,冰心竟會如此對待她。
“你和你娘都是一般貨色,是男人,都不可能會喜歡你們。”
他眼眸冰冷,和數月前,救下自己的那個溫潤少年截然不同。
他回過頭去,看著阿月。
那目光中,有一種長孫雪纓都看不懂的情緒。
他蹲下身來,將阿月臉上的塵土拂去。
他的動作很是溫柔,可眼神卻很是悲傷。
那種情緒,長孫雪纓終于看懂了。
在葉素的葬禮上,自己的爹爹看著她的靈柩,也是那樣的目光。
那是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才會有的眼神。
“你在騙我?你一直在騙我!”
長孫雪纓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