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陽泉殿主的舉動,辛霖也跟著看了看葉凌月的肉身。
“你也發現了,這丫頭身上除去魂魄之外,最是精華的那部分,也就是她的太陰之血已經全都沒有了。還有,她重生的最關鍵的力量,就是她體內的生死符。生死符,已經徹底失效了。”
陽泉殿主嘆息道。
葉凌月上一次重生的關鍵,就是生死符。
那一次,生死符打開了生死玄關,葉凌月才得以再度生還。
可是經歷了一次生死劫難后,這第二次生死劫難,生死符也已經支撐不住了。
生死符已經隨著葉凌月以身化太虛時,也隨之消散在天地間了。
“上古時期,在百殿之首的昆侖天殿內,有一種祭祀之法,叫做以血化魂。若是能夠得到這丫頭的太陰血,再結合生死符的力量,也許就可以讓她死而復生。可是生死符消失了,她的血也已經消耗一空,你讓老夫怎么復活她?難,太難了。”
陽泉殿主搖頭不止。
“是不是解決了血的問題和生死符的問題之后,就可以救活凌月?”
辛霖聽罷,凝視著葉凌月的肉身。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真要兩者齊全,老夫興許可以一試。”
陽泉殿主也只是坦言說出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血的問題不難解決,我身上,就流有凌月的血。”
辛霖思忖著,比起來,反倒是生死符的問題更加難以解決一些。
生死符,并非十大天符,也沒有任何一本符錄里,記載有其繪制之法。
迄今為止,辛霖認識的所有人中,包括所有的鬼魂中,也只要葉凌月一人身上有生死符罷了。
“你身上的確有凌月的血,不過,你的血還不合用。葉凌月的血,是可再生的太陰之血,為太陰天血,只有可以不斷成長的太陰天血,才可以用來作為孵化魂魄的血母蠱。只因血母蠱,需要每次食用人體一半的血。你這般的體質,每次取一半的血,取血九十九次,你的身子根本無法支撐。”
陽泉殿主感慨道。
能放辛霖進入陽泉神殿,他自是知道,辛霖和葉凌月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哪怕有帝莘的骨,凌月的血,辛霖也支撐不住九十九次取血。
“我也許可以。”
辛霖咬了咬唇,沉聲說道。
“小丫頭,算了吧,難道你不要命了?”
燭照一聽,也覺得這些條件很是苛刻。
姑且不論辛霖的體質如何,生死符的問題也是無法解決的。
生死符,那可是比召喚天符更加神秘的存在。
“我可以一試,我的血雖然不是太陰天血,但是我可以不斷自己造血,就像是我的魂力一樣。”
說著辛霖就撩起了自己的衣袖。
卻見其衣袖下,露出了一截胖乎乎的手來,那手臂粉團團一截,看上去很是可愛粉嫩,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可一想到,這只手臂待會要被抽取一半的血出來,燭照和陽泉殿主都不禁心中直犯嘀咕。
“小丫頭,要老夫說多少次,你支撐不住…”
陽泉殿主揮揮手,想要打發了辛霖。
哪知就在辛霖伸出了一只手臂之后,她又伸出了另一只手臂。
“我的體內,不僅僅只有凌月的太陰之血,我還有它。”
卻見其緩緩攤開了自己的左手。
卻見其肉乎乎的手掌之間,也有一個神印。
那是一顆禾苗模樣的綠色玩意。
它才探出了兩片葉子,嫩綠嫩綠的,栩栩如生,就這般烙砸了辛霖的手掌中。
這會兒,那綠色的小家伙,正搖頭晃腦,搖曳著兩片葉子。
“九重玉凈柳?”
燭照和陽泉殿主同時驚呼出聲。
他們沒想到,葉凌月不僅僅是給了辛霖自己的一部分太陰之血,還給了她九重玉凈柳?
九重玉凈柳,乃是葉凌月的太虛神印里的本命神植,具備極強的再生和凈化作用。
葉凌月當初,苦苦尋覓九重玉凈柳,是為了想要幫助師父紫。
紫堂宿也是靠著玉凈柳上生長出來的楊枝甘露,得以恢復了力量。
在那之后,葉凌月又用九重玉凈柳煉化了回春天符。
在那之后,她就鮮少使用九重玉凈柳。
這一次,她魂飛魄散,神印也隨之暗淡。
燭照和陽泉殿主都以為,九重玉凈柳也隨之消亡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玉凈柳居然以另外一種形勢,在心靈身上,得以重生。
“九重玉凈柳也有極強的再生能力,只要好好滋養它,我體內的血,也可以再造。這樣一來,也就相當于太陰天血,如此一來,血母蠱可否使用?”
辛霖的小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那雙黑漆漆的眼里,沒有半分恐懼之意。
她的堅定,一定意義上,也感染到了陽泉殿主。
他沉吟良久,卻見神殿內,忽有一道紅光落在了辛霖的身前。
辛霖的眼前,多了一條肥嘟嘟的血蟲子。
那血蟲子約莫有辛霖的大拇指粗細,它看上去干巴巴的,像是一截枯樹枝,沒有半點光澤。
這玩意,真的能養育出凌月的魂魄來?
它一動不動,辛霖上前,仔細端詳了起來。
“小丫頭,你可要想清楚了,血母蠱這玩意,老夫也只剩了一條。你一旦開始喂養它,就只能食用你的血,否則定期不喂養,它就會死。機會可只有一次。”
陽泉殿主反復確認道。
他的這座神殿,廢棄了多年,也沒有多少珍藏了。
血母蠱,他也是咬牙拿出來的。
“九十九次供血,我一次都不會少。”
辛霖說罷,咬咬牙。
卻見其將血母蠱放在了自己的手腕處。
那截血母蠱落在了辛霖的手上后,似乎是嗅到了血的氣息,原本一動不動的身軀,終于動了動。
它找準了辛霖手腕處最薄弱的一處皮膚,口鼻處,伸出了一根細細的針刺來,一口扎了下去。
鮮甜的血味,剎那彌漫開。
辛霖微微一皺眉,就見血母蠱的不斷扭動著身軀。
原本枯樹枝模樣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