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客?
舞悅聽得,柳眉擰了擰。
這陣子,因為通天妖王壽辰將至,從妖族其他大小部落來拜見妖王的人絡繹不絕。
王帳里,更是日(日)夜夜歌舞升平,一天十二個時辰不歇。
只不過,水幺幺并不喜歡妖王的那些朋友客人,她性子驕縱,這種場合,一概不去。
今個兒是怎么了,都已經是深夜了,能有什么客人,需要水幺幺親自去見?
舞悅心想著,也不敢怠慢。
通天部落乃是妖族,妖族民風開放,搶婚搶女人的事時有發生。
尤其是一些妖族貴族,若是看上了誰,不由分說就會搶到營帳里去。
舞悅長得雖不似水幺幺那般美艷,但容貌氣質渾然天成,與一般的妖族不同,通天部落里有不少妖族都暗中垂涎她。
被水幺幺發現了幾次,狠狠教訓了那些人后,那些妖族才收斂了些。
這倒是說水幺幺有多喜歡舞悅這個侍女,想她這樣身份的人,怎么會看得起一個普通的下人,她只是純粹不喜歡原本該屬于自己的目光,落到了舞悅身上而已。
再說了,和其他侍女不同,舞悅雖然不怎么吭聲。
但是水幺幺聽說,她小時候在人族的城池里呆過,對于人族的服飾還有一些發式、裝扮,乃至一些胭脂水粉,都比妖族的女人強多了。
經舞悅的巧手一打扮,水幺幺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這也是為什么水幺幺會一直把舞悅留在身邊的緣故。
舞悅又何嘗不知道這點,她也不說破,表面上對水幺幺言聽計從。
水幺幺的侍女的這層身份,就是她眼下最好的保護傘。
舞悅很快就挑選了一套行頭,給水幺幺梳洗打扮后,水幺幺很是滿意。
“你跟著我去王帳。”
水幺幺看了眼銅鏡里的自己,眉目含春,面若桃花,連她自己看來都不覺要心動。
她又灑了些香粉,這才出了營帳,朝著王帳走去。
王帳外,一片燈火通明。
與往日不同,今夜的王帳沒有歌舞和觥籌交錯的響聲,只有衣服戒備森嚴的氣氛。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舞悅心知,必定有什么大人物前來。
通體妖王乃是妖界的六大妖王之一。
對方的架勢比他還大,難不成…
舞悅對妖界的勢力分布并不清楚,她心中猜測,來得可能也是一名妖王。
走了幾步,一排身著紅黑色妖盔的妖族戰士,分立在兩旁。
那些妖族戰士和通天部落的那些妖族截然不同。
他們目不斜視,就如雕像般,而且每一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凜然的妖煞之氣,光是走近,就讓人氣息不暢。
他們身后,是一匹匹腳它血煞云的赤獄馬。
水幺幺大步走進了王帳,美麗的臉上滿是期盼之色。
“是幺幺來了,赤燁,你和幺幺也有好些年沒有見面了吧。”
王帳內通天妖王水羿一看到寶貝女兒,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舞悅是緊跟在水幺幺身后進去的。
她也不敢抬頭,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王帳的前方。
通天妖王水羿的身旁,坐著一名年輕男子。
因為視線的緣故,舞悅看不清男子的具體容貌,只能看到男子那一頭火燒云似的紅發。
舞悅正準備收回目光,可就在這時,她瞳孔微微一縮,看見了那名男子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本厚重的冊子,上面寫著功名簿。
舞悅的心,像是一下子被一只大手捏緊了。
那本冊子,就是她一直想要找尋的通天部落的功名簿。
她暗中也打聽過功名簿的下落,聽水幺幺偶然說起過,這功名簿在通天部落中,只有少數的幾個人才能查看。
就連身為少族長的水幺幺平日都不能隨便翻看。
“赤燁,你可來了,這么久都不來看幺幺,人家可想你了。”
水幺幺見了心上人,忙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奪走了赤燁手上的那本功名簿,丟到了一旁。
那本功名簿不偏不倚,就滾到了舞悅的腳邊。
看看看,不就是一本破冊子嘛,難不成還有她好看不成。
水幺幺對于自己今晚的打扮很有自信,玲瓏有致的身子就往那名紅發男子身上擠。
舞悅盯著那本功名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下意識地就要去撿那本功名簿。
這玩意上面,就有找到仇人的線索。
手指已經碰觸到了那本功名簿了,可就在這時。
“哎喲”一聲,主動投懷送抱,還沒碰觸到紅發男子的懷抱的水幺幺摔了個狗吃(屎)。
一股濃烈的男人的陽剛之氣,壓頂而來。
舞悅的手上覆上了一只手。
那是只古銅膚色,足以將舞悅的一只手全都包裹住的大手。
舞悅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
眼前,一片火紅色。
這男人?
舞悅心猶如被鈍器擊中的錯覺。
咫尺之外,站著一名男子。
火紅的發,火紅的眸,猶如鬼斧雕琢般的立體輪廓,薄薄的唇抿緊,一臉的不耐和厭惡。
意識到手下的那分柔軟居然是一只女人的手時,北獄司的北獄帝赤燁就跟被人踩中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子炸毛了。
就像是碰觸到了什么惡心的東西似的,赤燁的手立刻彈開了。
一股妖力,毫無預警地爆發出來。
舞悅就如被一掌擊中,身子猛地飛了出去,滾落在地。
“舅舅,我早就說過,我的飲食起居還有營帳內,不許有任何女人出現。”
赤燁撿起了那本功名簿,看了看那頁被舞悅摸過的封面,想也不想,撕拉一聲,扯了下來,丟到了一邊。
“赤燁,你那老毛病還沒好啊。她是幺幺的侍女,你看…幺幺和你從小就一起長大。”
通天妖王水羿心疼著,攙起了女兒。
水幺幺紅著眼,一臉的灰頭土臉。
“幺幺,你還是先回去吧,赤燁今晚還要查看功名簿,他這陣子會住在通天部落。”
通天妖王推了推女兒。
水幺幺雖是不甘愿,可也知道赤燁的脾氣,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了。
舞悅也揉了揉被摔得有些發麻的胳膊,看了眼赤燁手中的功名簿,咬了咬牙,走出了王賬。
截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