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殺人夜。
葉凌月玩味似的摸了摸下巴,抬起了頭來,她睫毛微微顫動,神識已經擴散出去了老遠。
前方、后方、左邊、右邊,正有一道道元力波動,正在迅速靠近。
沙門的人來了。
葉凌月的神識剛一收回,就聽到疾風電騁般的響聲,猶如蝙蝠般的人影,已然出現在了街道的上空。
“鴻十三,想不到你竟敢向本門主下戰帖。”以近乎傲慢的姿態,沙門門主柳清出現了!
柳清今晚,原本還在青月樓與無淚溫存,哪知一紙鬼帖打斷了他的好事。
鬼門門主鴻十三有請,幾個大字,瞬間就讓柳清回過了神來。
鴻十三,想不到太子宏和太保洪放這些日子,一直苦心尋找的鴻十三,竟是鬼門的門主。
讓太子和太保惱火不已的鴻十三,能夠煉制飛行丹和隱形丹的鴻十三,得知這個消息后,柳清大喜望外,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柳清就接下了這一次的挑戰貼。
既能擒拿鴻十三,又能剿滅鬼門,這對于柳清而言,可謂是一箭雙雕。
在柳清出現的同時,近千名沙門的弟子們也已絕對包抄之勢,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他們封鎖了附近的街道小巷的出口。
沙門在夏都屹立了十余年,對于地勢的熟悉度,完勝鬼門。
從人數上,沙門擁有千余名弟子,地利、人和占盡的柳清,以絕對上風的姿態,望著鴻十三。
“鴻十三,下輩子投胎時,一定要記得,有些人你是不能得罪的。”望著依舊筆直而立,紋絲不動的鴻十三和燕澈。柳清手掌朝上,五指握攏,做了個手勢,那是沙門發動攻擊的命令。
“呵那就多謝沙門主提醒了。”與暴戾氣十足的柳清相比,葉凌月顯得很是冷靜,她微微一笑,那笑顏,就如朦朧的月光。
可她身旁的燕澈卻是身子一凜,在那一抹笑容下,他嗅到了血腥的氣味。
門主,生氣了。
葉凌月話畢,沙門那一邊,近千名弟子氣勢驚人,如沒頂的烏云般,黑壓壓欺了過來。
騰騰騰,“烏云”還未靠近,原本黑魆魆的街道里,冒出了無數的紫煙。
那紫煙被風一吹,燎原般迅速散開。
那些鬼門的弟子沒有防備,紫煙一碰上皮膚,鉆入口腔,他們頓覺呼吸困難,咽喉里,像是有無數蟲蟻爬過。
“有毒!”前方的弟子一茬茬倒下,中間的弟子踩踏上前面的弟子,后面的弟子亂成一團。
那毒煙,極其厲害,只是沾上一點,就全身發紅,不過三個呼吸,就癱倒在地,全身如同煮熟的蝦子般,手腳僵硬,斷了氣,眨眼就讓沙門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弟子。
“眾弟子聽命,辟邪火。”
柳清本人,也是用毒的高手,面對如此的變故,驚慌不過一瞬,只聽他一聲號令,門下的弟子取出了一管管煙花筒大小的竹管。
這種竹筒,乃是沙門的一種獨門武器,里面填充著大量的自燃黑藥粉,只需要簡單的拉伸,里面的自燃黑藥粉就化成火焰。
紫煙一遇到火,旋即就被燒得一干二凈。
火光沖天,葉凌月看著,眉宇間閃過了一絲森冷。
“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火光一起,忽聽得各個巷道里,無數的寒芒閃動,嗖嗖嗖。
猶如無數的飛蝗,沾著見血封喉毒藥的無數暗矢,從各個巷道里飛了出來,對準了那些手持避邪火的沙門弟子。
原本街巷里,燈光昏暗,暗箭想要射殺數目眾多的沙門門徒,無疑是難如登天。
可是這些辟邪火一出,瞬間讓沙門的弟子們,完全暴露了,成了活生生的人肉靶子。
一個個沙門的弟子倒下,柳清的面上,如同見了鬼似的。
不過是兩個回合,沙門的弟子,就倒斃身亡了大半,余下的幾百名沙門弟子,全都猶如驚弓之鳥,縮成了一團。
反觀也鬼門一方,連手指頭都沒動。
紫煙、毒箭、就連辟邪火都已經被料中了。
“看來,我倒是小看了鬼門了,鄙門也有一位用毒的高手,既是如此,我只能是紆尊降貴,親自出手了。”柳清說罷,眼光如毒蛇般,陰冷地在葉凌月的身上轉了轉。
先天小成?
已經步入大元丹境的柳清,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小小鬼門逼得如此狼狽。
不過,只能到這一步了。
柳清的衣袖下,發出了怪異的聲響,他的手指尖,多了幾個鋒利的虎指,這讓他的雙手,就如野獸的爪一般。
只是那虎指上,不同尋常的閃動著綠光,這是柳清的靈器,玄級中品靈器,百毒爪。
只要是被虎指擦破一塊皮,那毒素就會遇血而化,快速涌入人的五臟六腑間。
上一次,燕就是遇上了這種毒,若非是他原本就是半成的千煉毒體,只怕早已死干凈了。
葉凌月看到了柳清亮出了殺氣,嘴角漾開了一抹冷笑,只見她身形不動。
身旁的燕澈一蹴而起,他身無元力,可是氣勢卻很驚人,一拳爆轟而出。
柳清和燕澈交過手,知道此人身手詭異,雖然不修武道,可是氣力驚人,全身的皮膚更如鐵水澆筑一般。
上一次,柳清就險些被燕澈取了性命。
燕澈拳法沒有任何花哨可言,直取柳清的身體要害。
“不知死活的小子,讓你試試我的百毒爪。”柳清獰笑著,鬼爪抓向了燕澈的鐵拳。
只聽得喀的一聲,燕澈的拳卡在了柳清的爪上。
柳清驟細,等著燕澈毒發身亡,哪知燕澈面色不變,二度發力,他的拳如疾風似的,夾雜著無盡的凜冽,狠狠撞在了柳清的胸口。
“怎么?”
當胸膛的骨頭發出了可怕的崩裂聲時,柳清的面色大變,劇烈的疼痛襲來,他難以置信地盯著燕澈的拳。
“柳清,你可是想問,為何你的百毒爪不管用。”刺骨的女聲,從鬼門的那一邊傳來。
癩姑從鬼門門徒中走了出來,看到她時,柳清的喉嚨滾了滾,唇色慘白,顫抖著問道。
“無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