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的混戰還在繼續,不過,雙方顯然都不想結上死仇,所以下手均十分注意分寸,只要對方落馬便不再繼續攻擊,而落馬的一方也十分自覺地牽馬退出戰場。
此時場中雙方都只剩下十騎左右,無一不是己方陣營中的好手,彼此你來我往地混戰在一處,殺得是難解難分,周圍的雪地被馬蹄踐踏得泥濘不堪。
在山寨當中,二當家雷鈞的身手僅次于大家當薛冰馨,此時正與對方一名女子接戰。只見這名女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形嬌小卻異常火爆,臉容姣好,可惜皮膚卻是嫌黑了一些,不過以徐晉現代人的審美標準來看,此女也不失是個黑美人。
這名黑妞披著一件猩紅的披風,胯下的戰馬竟然同樣沒有馬鞍,此女騎在光禿禿的馬背上,如同生了根似的,縱馬往來廝殺,如同一團赤色的火焰,甚是惹人注目。關鍵是此女使的還是雙手刀,全靠著雙腿來控馬,這份騎術端的是出神入化。
郭金雕不由咋舌道:“嘖嘖,我的乖乖啊,那個黑妞不會是猴子精吧?這騎術是怎么練不出來的。”
“是不是猴子精俺不清楚,老子只知道她那兩條腿要是往男人的腰上一纏,嘖嘖,誰受得了啊!”馬六那貨吞了吞口水道。
謝三槍和皮十一不約而同地向馬六投去鄙夷的目光,后者這才意識到自己情不自禁了,臉色微微發窘,輕咳了一聲介紹道:“徐公子,那個女子就是厲家兄妹中的厲曼紗,而正與大當家打斗的那名黑臉漢子則是厲飛沙,這兄妹兩人不僅騎術高超,而且武藝也相當了得。”
說話間,場中又有數人被打落馬下,其中一個還是三當家趙虎。馬六頓時緊張地大叫起來:“不好,三當家墜馬啦,完了,這次恐怕是要輸了!”
徐晉皺了皺劍眉,移動望遠鏡凝目望去!
只見把趙虎打落馬下那名馬匪十分粗獷,一頭亂發如同風中飛舞的茅草,手執一根狼牙棒,像野獸般咆哮著策馬沖向南邊的旗桿,兩名山寨的漢子試圖攔截,結果都是迎面一擊就被對方砸飛了兵器,竟然不是一合之敵。
“快,快攔住他!”三當家趙虎不甘地大叫,可惜他已經落馬出局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眼看那名亂發大漢就要沖到旗桿前了,突然崩的一聲弦響,一支利箭疾射而至,直接射穿了亂發大漢坐騎的一條馬腿。
轟蓬!
只聽得一聲巨響,那名亂發大漢連同坐騎重重地摔倒在泥濘的雪地上,摔得是七葷八素的,半天也爬不起來。
“二當家好箭法!”山寨這邊的人齊聲喝彩。
剛才那一箭正是二當家雷鈞射的,此時他掛起了那副二石弓,重新握刀在手,挑釁地望向黑妞厲曼紗。
黑妞厲曼紗勃然大怒,一夾馬腹便氣勢洶洶地沖過來。雷鈞冷笑一聲,揮刀便要斬去,結果馬背上的厲曼沙竟突然不見了蹤影。正當雷鈞愕然間,兩片刀光驟然從對方坐騎的腹下飛出,直取他的右肋。
原來這個厲曼紗竟然倒掛著藏到了馬腹下面,僅以雙腿夾著馬肚,隨著戰馬飛奔,嘖嘖,馬六那貨說得不錯,此女兩條腿的上力量委實驚人。
雷鈞大驚失色,情急之下連忙拖刀下切,只聽得當當兩聲,間不容發地擋開了偷襲的而來的兩刀,不過,他的右腿還是被對方的刀尖劃傷,頓時鮮血直流。
黑妞厲曼紗一招得手,立即像條泥鰍一般從馬腹下滑上了馬背,得意揚揚地高舉雙刀示威。
“曼姐好功夫,打趴姓雷的!”馬匪們齊聲喝彩。
厲曼紗勒轉馬頭,朝著雷鈞挑釁般一揚下巴,得意地喝斥道:“雷鈞,老娘問你服不服,要是不服,老娘治到你服!”
雷鈞不禁面紅耳赤,怒聲喝道:“廢話少講,再來!”
“來就來,以為老娘怕你啊。”厲曼紗冷笑一聲,迎著雷鈞悍然殺去,手中雙刀掄出一片凜凜寒光。
雷鈞與厲曼紗兩人刀來刀往,再次纏斗到一處。
而另一邊,薛冰馨與黑臉漢子厲飛沙的激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顯然都用了全力,但見刀光劍影,險象橫生,曉是徐晉在山坡上看到都不由捏了把冷汗。
“老郭!”徐晉使了個眼色。
郭金雕立即會意,驅馬往山坡下面慢騰騰地行去,由于距離太遠,超出了燧發槍的射程,他必須走近一些才有把握。
郭金雕驅馬來到半坡處停下,漫不經心地取下了掛在得勝勾上那桿燧發槍,此時槍還是用油布包著的。
徐晉見郭金雕持槍在手,頓時放下心來,對于老郭的槍法,他自是極有信心的。
馬六盯著半坡下的郭金雕,疑惑地問:“徐公子,你的這個家奴想干啥?別忘記了,你們可不能不插手,插手就是壞規矩。”
“什么是規矩?”徐晉轉過頭來看著馬六淡問道。
馬六頓時又感到壓力撲面而來,訕訕地道:“呃,規矩…就是規矩啊,大家都得遵守的,沒了規矩就都亂套了。”
徐晉沒再理會馬六,轉頭繼續關注山坡下的戰況,馬六頓覺壓力為之一松,倒是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了,心里卻是暗暗腹誹,這個小白臉看上去文質彬彬,手無縛雞之力,偏生氣場卻大得嚇人。
徐晉緊盯著山坡下的戰斗,假如馨兒有危險,他才不管什么規矩不規矩,規矩本來就是強者給弱者立的。
這時,山坡下的雙方顯然也發覺了徐晉等人的到琮,紛紛轉頭警惕地望來。
三當家趙虎已經出局了,此時正在場邊觀戰,他轉頭一看,當見到山坡上的徐晉時,不由微恍了一下,嘀咕道:“這家伙咋又來了!”
“徐公子,三當家他們發現咱們了,咱們還是下去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馬六低聲道。
徐晉點了點頭,帶著謝三槍和皮十一驅馬往山坡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