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舍棄了擊殺徐晉,轉而抓向蔣太后,試圖將其扣作人質保命,誰知說是遲哪時快,趙全還未曾碰到蔣太后,一只沙鍋大的拳頭已經砸到他的腦后,拳風呼呼作響,隱有風雷之威,可見這一拳力道之強橫。
趙全固然可以繼續把蔣太后抓住,但腦后這一拳若是挨實,腦袋瓜子鐵定要報廢了,無奈之下只能收手,腳步橫移,身體嗖的滑出近米遠,避過腦后那一拳。
身后那人如影隨形,欺步上前又是一掌拍來,同樣虎虎生威,趙全眼底閃過一抹凌厲,右掌黑氣驀地涌起,迎著對方來掌拍去。
嘭的一聲悶響,兩掌相交,趙全只覺一股沛然的巨力如排山倒海般撞來,手掌仿似被燒紅的鉻鐵狠狠地燙了一下,不由心中大駭,倏的往后滑出數米,胸中血氣翻涌,差點便噴出一口鮮血來。
“赤陽掌!”趙全驚駭地往這名突然殺出的對手望去,只見一名鐵塔般的巨漢屹立在對面,國之口臉,雙目炯炯如電,超過兩米的個頭,皮膚呈古銅色,仿佛鋼鑄澆鑄一般,端的是威猛無匹。
與此同時,另一名大漢手持腰刀繞到了趙全的身后,逞前后夾擊之勢把趙全困在中間。這名大漢身形雖然不如鐵塔大漢霸氣,但同樣壯實如山,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目神蘊十足,如淵立岳峙,一看便是名內家高手。
趙全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僵立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謝三槍見到這兩人不由大喜叫道:“爹,大哥!”
這兩名突然殺到的大漢不是別個,正是謝擎和謝一刀父子倆人。這時,只見嘉靖也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之下急急地行進了大殿。
原來,在今日落黑之前,徐晉已經偷偷把謝小婉、費如意、費吉祥三女,還有兒子徐康等人轉移到了費府,以免發生意外。
謝擎和謝一刀在收拾完偷襲徐府的李大義等人后便也去了費家,以防有亂兵闖到費家傷人,不過,謝小婉擔心自家相公的安危,于是便讓父親和大哥趕去徐晉身邊保護。
當謝擎和謝一刀剛進了宮,準備前往角樓找徐晉時,正好遇上了嘉靖一行,得知徐晉已經趕往慈寧宮保護太后時,兩人便也跟著嘉靖趕來了,倒是恰好救下了蔣太后。
這時,趙全被謝擎和謝一刀兩大高手圍住,又被神機營十幾名親兵用燧發槍指著,已經不敢稍有異動了。
嘉靖快步來到蔣太后面前跪倒:“兒臣讓母后受驚了。”
蔣太后此時臉色還是煞白的,但明顯已經鎮定下來,連忙把兒子扶了起來,心有余悸地道:“兒快起來,此白蓮反賊兇殘之極,剛才差點便傷了徐晉和永福的性命!”
這時,另一邊的徐晉剛好狼狽地爬起來,同時順手把永福公主扶起,兩人看上去并無大礙,不過后者卻是俏臉紅撲撲的,神情頗有點忸怩,而徐晉也是神色不自然。
“咦,永福姐姐你受傷了。”永淳公主忽然驚叫道。
眾人一驚,目光齊齊往永福公主望去,果然見到后者嘴角邊上有一片血跡。永福公主香腮如雪,那一塊血跡雖然不大,但卻格外醒目。
蔣太后驚問道:“永福,傷到哪里,來人,快傳太醫!”
“母后,不…不用傳太醫,兒臣沒有受傷,是…徐大人受傷了!”永福公主用手帕擦去腮邊的血跡,臉上燦若晚霞,明眸偷偷地瞄徐晉一眼。
眾人下意識地往徐晉望去,嘉靖伸手按住徐晉的肩頭,關切地問:“徐卿,你哪里受傷…噢!”
朱厚話說一半便止住了,愕然寺看著徐晉那裂開了一道口子的上嘴唇,蔣太后和永淳公主也是傻了眼。
徐晉臉上有些發窘,原來他剛才情急之下抱著永福公主在地上翻滾,結果兩人碰了一下,徐大總督的嘴唇便被磕破了。
“咳咳,臣只是不小心磕破了點皮,并不礙事,多謝皇上關心!”徐晉硬著頭皮道。
“咳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些點傷應該不用傳太醫了。”朱厚神色古怪地瞥了一眼霞生兩頰的永福公主,輕咳了兩聲道。
徐晉下意識地舔了舔受傷的嘴唇,只覺咸咸的,不過還殘留著一絲絲淡淡的芬芳。這時永福公主正好望過來,見到后者的動作,芳心不由撲通的急跳了一下,急急移開目光,用手帕輕掩著小嘴,兩只門牙好痛啊!
“皇上,那人就是趙全,臣懷疑俺答也混在進城的韃子中!”徐晉一指被包圍的趙全,順便轉移話題化解尷尬。
眾人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到趙全身上,朱厚聞言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拿下!”
趙全突然縱身躍起,顯然不打算束手待斃,結果根本不用謝擎和謝一刀出手,神機營的悍卒果斷扣動了板機。
砰砰砰…
趙全的雙腿各種了一槍,慘叫一聲從空中墜下,謝一刀刷的一刀斬出,直奔趙全的脖子,刀光宛如一道匹練。
趙全絕望地閉上眼睛,然而,謝一刀這一刀卻突然收力,只是輕輕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徐晉行了過去,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趙全,淡道:“趙全,你身為漢人,卻勾結韃子入侵中原,劫掠殺害同胞,為天下漢人不恥,必將遺臭萬年,就這樣殺了你實在太過便宜了,必須明正典刑。”
趙全冷笑道:“流芳百世如何?遺臭萬年又如何?這都只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徐晉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假如今日勝出的是我趙全,你徐晉同樣遺臭萬年!”
“豈有此理,此等反賊果然都是些執迷不悟,冥頑不靈之輩,活該統統千刀萬剮!”蔣太后寒著臉斥道。
朱厚立即從母如流,厲聲喝道:“來人,把趙全這白蓮反賊綁了投入死牢,擇日凌遲處死!”
侍衛立即一擁而上把趙全綁起押下去,同時找來太醫替其醫治,免得傷口流血過多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