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抵達終點站。
黃穎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而是等到所有乘客下車后,走向正在使用點煙器,灼燒皮膚的司機大叔。
一口流利的東瀛語言由黃穎口中說出:
“請問,馬戲團還在嗎?”
這一問話讓司機猛地一驚,戰戰兢兢地偏過頭,“在…”
“能帶我們過去嗎?”
司機扭頭看向坐于后座陸然,“這…帶人類過去,不太好吧?”
在司機說出人類二字時,陸然刻意抬起手臂,招了招手。
見到陸然手臂表面所散發出來的陰穢之氣時,司機嚇得直打哆嗦。
他完全沒想到,這一趟車竟然拉有兩位不凡的大佬。
“知道了…我馬上帶你們過去。”
司機距離這只「異」還有一段距離,本身屬于一種普通鬼怪…類似于陸然曾經在第九中學衛生間里所對付的‘咒靈’。
他曾經被卷入一場巴士自燃事件中,在烈焰中被火火燒死,因某種執念而繼續留在世界上。
在妖鬼之國里,像他這樣的低級鬼怪有著統一的管理模式…只要愿意做事,就能定期獲得一張低劣的人皮來維持他的‘正常’生活。
在他達到異之前,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巴士司機’。
平日里往返于機場與城區間,一旦接到外來的「異」,便負責將他們帶到妖鬼之國的‘異常活動的核心區域’。
畢竟,能夠成長到「異」的都不容易,能拉入進來對于這個國家來說,一定是好事。
至于黃穎口中提及的馬戲團,似乎屬于一個特別的組織。
拉倒‘客人’后,巴士車立即轉變。
一種隱藏在車內的簡單幻術陣法激活…這會使得外面的人看上去,就好像巴士處于滿載的情況。
至于司機也露出本態,全身皮膚嚴重燒傷,甚至還在不斷滴落著尸油。
沿著一條特殊路線,駛向東京的某一神秘區域。
綜合管理,對沒有達到「異」的鬼怪分配正當工作,報酬除開一定的工錢外,還有人皮…這里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系統化。
也正是這樣‘制度’,維持著妖鬼之國的穩定,甚至讓中央管理局都對這個國家采取特殊管理辦法…不斷殺滅與消除「異」,是不現實的。倒不如將他們收攏在一個地方,妥善而安全的管理。
當然,決不能類似于養豬場那樣,當做牲畜來管理。而是給予他們等同的權利,讓他們建立自己的經濟體系、制度并劃分階級,過著相對舒適而自由的生活。
從而來調節世界的‘平衡’問題。
我估計,整個東瀛的統治權,有著一半都捏在「異」的手中。
靠著車床的陸然,靜靜思考在這個國家的情況,也沒有詢問關于馬戲團的事情,反正,到時候一切都會知曉。
入鄉隨俗。
陸然在行駛的過程中也完全切換到「異」的形態。
黑發將增長一截、垂于雙耳。
眼瞳縮小。
整體因「貫魔手」的影響,全身皮膚泛白而有著黑色的血管突出于體表。
整個人看上去,就與一只常異沒什么區別。
就在這時,黃穎伸出小長腿,撩在陸然的兩腿之間…嘴里吐出兩個極具誘惑的詞語:“老公。”
“嗯?”
“話說,你得有一個稱號才行呢。
但凡能成長到「異」的,或因為自身特征、或因為某些戰績都會以稱號進行稱呼…例如我的稱號,就來自于自身特征啦。”
說著。
伸在陸然胯下的小長腿端頭,表皮肉質微微蠕動。
以腳背為基礎,長出一顆妖媚的人頭。
尖細而長有倒刺的舌頭,正在陸然胯下來回游走著。
而陸然不僅不害怕,還因為過度興奮,需要‘壓槍處理’。
“老公,你叫什么好呢?”
“額…我不太明白什么樣的取名方式比較符合「異」的審美,穎兒你替我取就好了。”
“你是算是古先生的徒弟,還修煉有「貫魔手」…
叫魔手?似乎已被人占用了。
陰手?總感覺陰陽怪氣的,像個色魔。
加藤鷹?也不太好。”
陸然很想吐槽最后一個名字,但想著自己能將古先生與尊夫人都制得服服帖帖,這名字似乎也還行,就是容易404。
“算了,依照陸然你的實力,只需要在東瀛闖出一些名堂,自然就會有人給你取稱號的…待會兒,我們到了馬戲團就直接報你的本名吧。”
“好。”
“老公別太心急哦…晚上絕不會有人打攪我們的。”
黃穎慢慢將分裂的人頭收回腳背,以腳拇指輕輕點了點烏龜腦袋,迅速收了回去。
與此同時。
巴士車在行駛過程中,似乎穿越了一道結界隔膜…陸然的腦袋也跟著‘嗡’了一聲。
“這是!?”
窗外的情況完全變了樣,徹底顛覆了陸然對于‘街區’的理解。
黃穎盯著這樣的街景,露出迷人笑容,輕聲道:
“這里是澀谷大街。
據統計世界上約有70的「異」都生活在這里,妖鬼之都的核心地帶。
沒有達到「異」,而有著自我意識的,鬼怪、怨靈、甚至是異觸者等低階生命體,均屬于這里‘基礎居民’,而我們「異」則屬于中、上層人士。”
陸然所見,街道上行走著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
例如一位牽著人頭氣球的可愛小男孩,氣球扭曲而恐怖、而男孩卻天真可愛…然而,這位小男孩才是真正的「異」,氣球都是他的折磨玩具而已。
大部分逛街的居民,在疲倦時都會選擇‘上吊’,一個個吊在路燈上稍作休息,甚至還會出現‘上吊位’不足的情況,在這澀谷大街形成了一番獨特的美景。
相較而言,這里的「異」還是會通過人皮來偽裝。
反倒是普通鬼怪,將本體暴露在外,無所顧忌…不過也對,「異」的本體巨大而扭曲。人人都愛美,誰不想有一張美麗動人的人皮呢?
很快。
黃穎口中的馬戲團到了。
然而,在靠近這片區域時,大霧驟降,根本看不到馬戲團的模樣…。
就在兩人準備起身下車時。
什么東西撞在了玻璃窗戶上。
扭頭一看,一張蒼白恐怖而滿是水漬的女人正貼在車窗上!
因長期浸泡而泛白的眼球,死死盯著車上的黃穎。
“大姐頭!你回來了!”